杜芙一個小婦,辱便辱了,也沒什麼要緊,可這樁事分明也拂了元儀華的顏麵。那時旁人便議論,說元儀華樣貌生得美,又有身段,卻終究抵不過一個婢子的小意溫柔。又據說元儀華從前做姑娘時,也是性子倔強,十分要強。
素娥回來了,這個小婦那樣得意,就好似哐哐幾巴掌扇在元儀華的臉上。
可得意的表情又很快從素娥麵上消失,因為她剛剛回來沒幾天,她那兩歲的兒子便死於非命。
於是素娥便再也得意不起來,臉上換上了失去親子的痛苦。
素娥自然將疊竹閣守得嚴實,沒人知曉是如何下的毒。另一個小婦杜芙性子清傲,鮮少籠絡旁人,自然沒這個本事。可元儀華則不同,元儀華有這樣的手段,當然也有這樣的動機。
後來又查出素娥身邊的婢子蕊娘乃是夫人身邊人,那自然便是證據確鑿。
素娥雖隻是個小婦,可瑞兒卻是薛留良的親骨肉。這薛家想要壓下此事,可薛留良卻將這樁案子告去廷尉府。廷尉府查不出元儀華什麼證據,可也沒查出彆的凶手。於是便有人說是廷尉府包庇,因為元儀華是皇後的親侄女。
人言可畏,於是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個答案。
謝濟懷也是病急亂投醫,找上了她這位五姑母。
不過大家也是各取所需,她想到了自己那日見到的中軍司馬章爵。那日她覺得那位年輕俊美的中軍司馬好似有意深深望了自己一眼,謝冰柔還以為章爵會向自己詢問案情,可是並沒有。
好在她還有個汲汲於名利的侄兒,今日能把自己帶去梧侯府,來查查案子。
這時馬車已經到了,謝濟懷甚至還替她撩開了車簾。謝冰柔對他笑了笑,竟也覺得這個侄兒看著順眼了些。
元四郎已經在側門等候。
元斐是個溫和的少年郎,性子上還透出一些靦腆,就好似一泓清水,能讓人一下子望到底。他確實與沈婉蘭情意甚篤,就好似如今,也是沈婉蘭懇求,他便在此處等候引二人入府。
否則謝濟懷人微言輕,梧侯府又門檻太高,又怎會隨意接納一個女郎入府驗屍?
謝濟懷麵頰浮起了一縷奇異的不快,卻是飛快壓下了,轉而謙卑說了些感激的話。
他那些表情一閃即逝,可謝冰柔卻瞧在眼裡,估摸著謝濟懷暗暗有些自傲自憐又感慨自己人微言輕的心思。
相比較謝濟懷,元斐就大方多了。元家門第雖高,可麵對心上人的家裡人,元斐卻沒擺什麼架子。他反而溫聲說原因道謝,感激二人願意襄助梧侯府查出真相,還阿姊一個清白。
謝濟懷也連連擺手,說這不過是分內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這一時之間,氣氛竟還整得不錯。
沈婉蘭喜愛元四郎大約也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家世,還因為元四郎是個溫柔之人。
這時也另有人來元家了,那人策馬而來,馬聲如密雨。然他控馬技巧也是極佳,手一攏僵繩,這般穩穩控住。
這一手先聲奪人,也十分招人矚目。
來客居然是謝冰柔那日見過的中軍司馬章爵。
今日他未著官服,著纁色常服,纁為重紅,襯得他年輕氣盛,俊美無比,豔意盛到了極處!
那日的官服,倒好似將他豔色給壓一壓,如今卻是鋒芒畢露,惑人之極。
章爵還未下馬,便居高臨下打量這幾個人,然後他便看到了了謝冰柔。
謝冰柔下車後戴著帷帽,不過並不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