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味按著碎片起身,地上濺滿了血。
他拍了拍身上亮晶晶的碎片,冷冰冰地注視著鐘遲遲,白皙俊美的臉上還沾著濺上去的血點,更顯得他鬼魅。
他低聲道:“這就是你們的戰術嗎?故意用白嚶嚶讓我失神,然後趁機打我?”
“嗬,你們所利用的不過是我的另一麵人格昏了頭的惡心的愛情罷了。”
鐘遲遲和耿欲同時不忿,怒罵道:“你說什麼呢!”
鐘遲遲:“喜歡上白嚶嚶怎麼就昏了頭,惡心了?我看你是討打!”
耿欲:“我看你是不敢麵對自己的心,才編出這番謊話!什麼另一個人格白大黃,白大黃就是沈三味,沈三味就是白大黃。”
沈三味嘲諷地看著他們。
出人意料的是,他身上臉上被玻璃碎片劃傷的細小傷口竟然在慢慢複原。
沈三味抬起手,“看到了嗎?這就是科學,可偏偏那些傻子以為這是神跡,還去崇拜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家夥,嘖,真是蠢啊。”
耿欲:“你說的是那些崇拜你父親沈禍的人?”
沈三味:“父親?嗬。”
“我也不過是他的實驗材料而已,而且,我還是他用來替換身體的材料。”
白嚶嚶抓緊自己的手臂,緊張地看著他。
沈三味緩緩道:“這世上的沈三味有很多,我隻是做到了無可替代,才讓他對我如此忌憚。”
鐘遲遲一臉不解,“你在說什麼!”
沈三味:“我在說,與我一模一樣的家夥有很多,我叫沈三味,他們也是沈三味,沈三味隨時可以替代,沈三味的器官也可以隨時摘下來給沈禍使用。”
“說到底,我是什麼連我也不知道。”
白嚶嚶抿緊唇,“至少……”
她小小的聲音在突然寂靜下來的室內顯得無比清晰。
“至少……你還是白大黃。”白嚶嚶攥緊手掌。
沈三味嗤笑一聲,“彆傻了。”
他一甩長發,表示不屑,然後,就被耿欲和鐘遲遲一人一拳砸在了臉上。
沈三味:“……”
耿欲:“誰準許你用這種表情對她說話的?”
鐘遲遲:“你在瞧不起誰啊!”
沈三味被他們兩個打的鼻青臉腫,怒道:“你們兩個簡直是瘋子!”
即便他能夠複原,可還是會疼的啊!
他退後兩步,“不要在做無謂的抵抗了,你們是戰勝不了我的,至於我說的話都泄露出去,那又如何?”
沈三味:“我可是掌控著輿論,隻要把你們變成加害者,我變成受害者,久而久之,還有誰會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大眾的記性可是很短暫的,也是能夠被輿論引導和加深的。”
鐘遲遲:“你可真是壞到骨子裡了!”
沈三味點頭,“說得好,是一個好的誇獎。”
耿欲捏著手骨“哢嚓哢嚓”作響,“無論如何,我們也不可能放著你在這裡為非作歹,即便打不過,那也要試試!”
白嚶嚶猛然出聲道:“可以打過!他也是有弱點的。”
沈三味瞳孔一縮。
耿欲和鐘遲遲也一臉驚慌地看向她。
“你要做什麼?”
“你彆做傻事!”
白嚶嚶一臉懵逼,“哎?”
為什麼她要做傻事?她說的是那瓶可以克製沈三味的藥啊。
從剛剛她就一直在搜索這些藥劑櫃子,她找到那瓶藥了。
然而,還沒等她話出口,她的脖頸就被人從背後勒住了。
白嚶嚶簡直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又來?!
她看上去是不是真的很好綁架啊,怎麼一個個都來綁她啊!
係統:【好像確實如此啊。】
白嚶嚶:閉嘴!
綁架她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剛才還柔弱無比的白雪。
白雪勒著白嚶嚶的脖頸,低聲笑道:“你說的不錯,沈三味的確是有弱點。”
“他的弱點不就是你嘛,白嚶嚶。”
白嚶嚶:“……哈?”
“你瘋了嗎?他的弱點怎麼可能是我!”
沈三味冷冰冰地看著白嚶嚶背後的白雪,“她說的沒錯,最想要她死的人就是我了,她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弱點?”
“你最好現在就把她殺了,我還要感謝你呢。”
白雪:“沈三味,你騙得了彆人可騙不了我,你可是最怕她死的人了。”
“最怕的明明是我吧?”耿欲突然開口。
他沉著臉,幽幽地注視著白雪,“你是在懷疑我對她的感情嗎?”
白雪一陣無語。
都什麼時候了,你這個瘋子竟然還要比這個?
耿欲:“你究竟是什麼人?”
白雪笑了一聲,“我是什麼人?我可是最希望沈爺能夠擺脫束縛,成為新神的人。”
“沈禍也好,白嚶嚶也罷,這些不過是您成神路上的階梯罷了,幫您頂一頂罪名,就可以隨手拋棄了,是吧?我的先生,我的主人,我的沈爺?”
她莞爾一笑,伸手探進白嚶嚶的脖頸……
耿欲猛地一抬手,一道亮光衝著白雪飛了過去。
白雪下意識躲了一下,可臉頰還是被那道亮光豁出一條長長的傷口。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滴落的血,“你剛剛是對我投擲玻璃碎片?”
耿欲:“拿開你的臟手,否則,下一次,我就用它刺破你的眼珠子。”
冰藍色的眼眸一如浮冰大海一般無情。
白雪:“啊,醋味兒真是好濃。”
“不過,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可不是要對姐姐做什麼。”
她的手探入白嚶嚶脖頸下方的衣領,從裡麵夾出一個黏在衣領上四四方方的東西。
她直接將這東西從窗口扔了出去。
“好了,這下子我們能夠好好說話了。”
她一隻手扼住白嚶嚶的脖頸,另一隻手變成了爪子,抵在白嚶嚶臉頰旁。
“再跟我動手的話,她的臉也要跟我的臉一樣了。”
還沒等對麵三人做出反應,白嚶嚶便歎氣道:“你這樣不是全都暴露了嗎?”
“雪豹爪子,還用這麼熟稔的語氣喊我姐姐。”
“滿衣雪,你什麼時候成為女裝大佬了?”
“滿衣雪?”
“那隻雪豹?”
白嚶嚶背後之人感慨道:“姐姐不愧是姐姐,真是一直讓我不停心動啊。”
沈三味緩緩道:“原來臥底就是你,你是沈禍的人。”
“所以,你剛剛是故意在監聽器前把罪名都推到我一人頭上。”
滿衣雪笑了笑。
鐘遲遲猛地就想要往前衝,卻被耿欲攔住了。
耿欲沒好氣道:“你看一看現在的情況,這不是莽就能解決的事情。”
鐘遲遲急的不行,“那我能怎麼辦?我絕不能這麼眼睜睜看著,什麼都不做!”
鐘遲遲怒視滿衣雪,“我他媽的一定要把你打成灰,再把你的骨灰都揚了。”
滿衣雪笑著道:“如果我死了,請隨意。”
耿欲目不轉睛地盯著滿衣雪懸在白嚶嚶臉上的爪子,“你到底要什麼?”
滿衣雪:“很簡單,我要……”
此時,滿衣雪懷裡的白嚶嚶突然猛地一躥,整個人就要往他尖銳的爪子上撲。
“白嚶嚶!”無數道聲音回合在一起。
滿衣雪一驚,忙縮爪子,可白嚶嚶不要命的很,竟然跳著腳,抓著他的爪子就要往自己心口裡捅。
他隻能高高舉起手臂。
白嚶嚶因為不肯鬆手,就被他這麼淩空吊起來了。
沈三味:“……”
耿欲:“……”
鐘遲遲:“……”
白嚶嚶伸著手臂,吊在滿衣雪的胳膊上,兩腳淩空,就像是整個人掛在滿衣雪身上蕩起了秋千。
尷尬……
係統痛苦哀嚎;【整段垮掉,整段垮掉!員工,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白嚶嚶耐心解釋道:“我、我這不是心想都要大結局了,也該我死了,我的死亡至少不該給主角增加負擔,所以我就直接想要用他的貓咪爪子捅死自己,這樣一來,他們不用受威脅了,我的戲份也殺青了。”
她感慨道:“這已經是我能想到最美好的死亡方式了。”
係統:【哦,貓咪爪下死,做鬼也風流?】
“但是,為什麼事到臨頭,一直在我身邊臥底的滿衣雪卻把爪子往後縮了呢?”
係統無奈道:【大概是因為……你愛貓貓,貓貓也愛你吧。】
即便他不會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