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呂太公六十大壽的緣故,今日的呂府格外的熱鬨。
門前的拴馬石上拴住了一匹匹駿馬,在門前不遠處還停著很多華麗的車架。一輛輛車靠在一起說不出的壯觀。
不知是不是因為司徒刑的緣故,整個知北縣有頭有臉的人家,竟然差不多全部到齊。
雖然知北縣並不是很大,但是這樣的場景也是非常罕見的。
所以四周站著不少閒人,他們都一臉仰望的看著呂府大門。
在他們心目中,呂府就是高門大戶,不是他們這些小門小戶能夠高攀的,隻能投去仰慕的眼光。
穿著一身新衣,麵容帶笑好似彌勒佛一般喜慶的呂才站在大門之前,代替家主呂太公迎來送往。
“王家少爺!”
“您可到了!”
“我家老爺都念叨您好幾回了。”
“請!”
“裡麵請,已經給您預留了座位。”
“劉老爺!”
“快快有請,我家老爺前幾日還念叨您來著。。。您家的生意越發的興隆,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要百尺竿頭跟進一步!”
“白少爺!”
“胡公子!”
“沒想到您二位竟然連抉而至,真是蓬蓽生輝!”
“裡麵安排了戲曲,兩位少爺一定會喜歡,都是名角!”
呂才也是長袖善舞之輩,好似一個細腳伶仃的圓規,滿臉堆笑,不停的和周圍人應酬交際。
其他人也沒有多呆,輕輕的點頭之後,就跨過欄杆,向呂府大門走去。
“那兩個少年,可就是剛才鬨市縱馬之人?”
司徒刑捧著卷軸衝從軟轎中走出,恰巧看到了滿臉倨傲,一身華服,好似雄雞一般驕傲的白,胡兩位公子,眼神陡然變得陰鬱,扭頭看著金萬三,淡淡的問道。
“回老爺!”
“正是他們兩個!”
“一個是白家的少爺,一個是胡家的公子。這兩人關係不錯,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兩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在城中縱馬。這些年傷在他們馬蹄之下的,不在少數。”
金萬三打量了一眼,肯定的點頭說道。
“官府對這樣的行為就不管麼?”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兩人,如此說來,這兩人還是慣犯。
“管?”
“怎麼管?”
“不說官宦出身的胡家,就說那白家也不好相與。”
“白家是醫學傳家,尤善製藥。也許因為他們善於製藥養生的緣故,白家人丁格外的興旺,每代都有幾十個男丁。”
“這樣的家族在知北縣繁衍百年,勢力早就滲透到知北縣的邊角。就算胡不為在任時,也隻能安撫為主。”
“恩!”
司徒刑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隻是將兩人的相貌記在心中。
金萬三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麵色倨傲,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白家公子和胡家少爺。這兩人恐怕怎麼也想不到,一次縱馬,竟然越過了縣太爺司徒刑的軟轎,更想不到的是,他們被司徒刑記在心中。
如果他們有的選擇,恐怕這種印象,他們寧可不要。
“胡家公子賀禮兩千!”
“白家公子賀禮兩千!”
白家公子和胡家少爺走到門房處,取出自己的賀錢,一臉的得意。
“兩位公子,請上座!”
“李少爺賀錢一千枚!”
“唐少爺賀錢五百枚!”
門房不停的高聲喊道,一個個客人也見怪不怪。
“這是?”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看著高聲大喊門房,以及或者得意,或者是失落的賓客,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古怪。
“大人!”
“賀錢超過兩千的,會被請到主位。”
“如果不足兩千的隻能退居次席。”
“依次類推,如果隻有幾十文,或者是更少的那種,是不會給安排座位的。。。”
司徒刑麵色古怪的看著呂府大門。有些詫異的說道:
“這是賣座?”
“賀禮越重,座位就會越好,如果賀禮越輕,安排的座位也會越次。”
“這也太市儈了吧?”
金萬三看著唱喏的門官,以及見怪不怪的賓客,臉上流露出一絲訕訕。
“老爺!”
“現在知北縣宴請賓客都是如此。”
“上次李家太爺做壽,主桌的位置賣到了三千文,知北縣縣尉牛泓娶小妾,主座座位更是被炒到了五千文。”
“這個座位排序,不僅代表了麵子,也代表了實力。”
“當然,老爺的身份在那,就算一文錢賀禮,呂老太公也不敢讓您坐到次席。”
司徒刑看了一眼金萬三,沒有說話,抬步就要上前。
就在這時,負責接待的門房臉上陡然流露出驚訝振奮之色,扯著嗓子,好似炸雷一般高聲喊道:
“李家公子,賀錢五千枚!”
“賀錢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