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轉折實在太出乎意料,站在下麵的兩人一時間都不知該在臉上擺出什麼表情才對。
那些因為這邊發出的動靜而圍攏過來的護衛們則感到很是奇怪,警示錄是什麼?站在上麵那位不是追雲堡的少堡主嗎?
警示錄見白謝二人站在下麵沒反應,於是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對楚向晚說出身份時他的反應,合理推測出白雲深跟謝眺對自己的身份也是存疑,於是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說道:“你們可能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證明。”
白雲深:“……”
謝眺:“……”
楚向晚:“……”
警示錄站在欄杆前,背誦起了《穿越之萬受無疆》的選段:“楚向晚心念一轉,頓時叫了起來:‘哥哥救我!’那原本神情清冷,不管四周的少年聽到他的聲音,將目光投向了這個方向——”
不等他念到白雲深被三歲的楚向晚那不似凡人的美貌擊中心神,白謝二人就同時說道:“住口!不要念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堡主看向他們二人,忽然意識到第一次公開處刑給他們留下來的心理陰影也不小啊。
白雲深跟謝眺收回目光,看著眼前這個邊緣隱隱閃動著水澤的透明靈體。
既然在上麵掌控著身體的是警示錄,那麼在這裡被他們抓著噴了一臉水的,就是可憐的少堡主了。
這一刻,不管是白雲深也好,謝眺也好,都在想著無論如何也要讓靈體狀態的楚向晚能說話,起碼也要能表達出他的意思。不然一旦發生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他都不能給他自己辯解,太可憐了。
“抱歉,”少堡主看到謝眺臉上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像是努力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又找不到定點,於是乾脆就看著自己手中的樓蘭果,“是我誤會你了,少堡主。”
白雲深也減輕了手上的力道,隻是沒有完全放開楚向晚的手。
謝眺一揮手撤去了千機樓裡的禁製,對守在周圍的護衛做了個揮退的手勢,覺得這幾天下來自己簡直像是老了好幾歲。
少堡主看著宮廷藥師們也被帶著去專用的煉丹室,準備開始煉丹了,於是抹了一把臉,向著唯一一個能夠聽見自己說話的警示錄喊道:“跟白神醫和謝樓主說,我們回屋裡去談吧。”
警示錄站在三樓,如實地轉達了他的意思。
片刻之後,大家又回到了房間裡,在桌旁坐了下來。
桌旁的氣氛有點尷尬,哪怕是謝眺一時間也沒想好要怎麼開口。
警示錄能夠接管楚向晚的身體,這樣獨立地行動,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這樣一來,他不就可以借助警示錄的力量,來製造從人群中辨彆出天外邪魔的法寶了嗎?
正想著,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其中夾雜著眾人熟悉的清脆鈴聲跟小蹄子噠噠噠地落在地上的聲音。
“周麒麟?”少堡主一回頭就看到原本應該在彆處玩耍的小黑麒麟跑了進來,背後跟著它的四個侍女追都追不上。
“怎麼了怎麼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小黑麒麟的耳朵比狗還靈,而且都還沒跑到他們麵前,那小男孩似的聲音就已經傳到了幾人的耳朵裡。
少堡主看著它往凳子上一跳,兩隻小蹄子扒在了桌沿上,探出半個頭來看著他們。
侍女們這才追了上來,向謝眺告罪,謝眺說道:“沒事,都下去吧。”
侍女們應了一聲,正要要退出去,謝眺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其中一人吩咐道,“去將我上個月做的那套法寶拿來。”
法寶?楚向晚想道,什麼法寶?
可是小黑麒麟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隻聽它高興地道:“阿楚,你醒了!”
警示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它。
他的性格跟楚向晚不一樣,哪怕裝在同一個殼子裡,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本人。
小黑麒麟原本高興於他的清醒,這樣他們兩個就可以一起去找阿雪,一家人又可以齊齊整整了。
可它盯了這個阿楚片刻,就發現了問題。
所有人見它輕輕一躍,直接跳上了桌,走到警示錄麵前,從左邊走到右邊,兩隻又大又圓的眼睛輪番看著他,警惕地道:“你不是阿楚,你是誰?”
它正說著,剛剛的侍女又進來了,手裡拿著幾隻牌子跟一支毛筆,想要拿給謝眺。
謝眺指了指警示錄身旁那個看起來沒人坐的位置,說道:“放在那裡吧。”
侍女依言而行,少堡主看著那幾個牌子跟毛筆,猜到這是給自己的,於是等侍女一把門關上退出去,他就伸手拿起了放在最上麵的白色牌子跟一旁的毛筆。
小黑麒麟乍一見這牌子跟筆自己動了起來,嚇得後退了兩步,差點踩到茶杯。
少堡主試探著在上麵畫了一筆,等了片刻,看見上麵的墨跡淡去了,聽謝眺在旁說道:“這是我上個月做出來的題字版,可以在上麵寫字。寫完之後隻要等一會兒,墨跡就會消失,又可以再重新寫。”
少堡主犯起了嘀咕,這怎麼這麼像是給小孩子啟蒙用的東西?
就聽謝眺又道:“本來也就是做給我侄子啟蒙用的,沒想到少堡主你先用上了。”
楚向晚:“……”
周麒麟不甘被冷落,它剛剛問這個跟阿楚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話都還沒得到回答,現在謝眺又開始對著一個看不見的家夥說話。
不對,小黑麒麟想起了捏自己屁股的鬼,立刻朝著這邊呲了呲牙,奶凶奶凶地問道:“你們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少堡主立刻用起了剛到手的工具,在上麵寫起了字,然後把牌子翻轉,將字少的那一麵對著桌前的人。
隻見上麵寫著“警示錄”三個字,然後底下還畫了個箭頭,指向了坐在旁邊的警示錄。
等所有人看清楚之後,沒有實體的少堡主又把牌子翻了過來,上麵寫道:“我之前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他掌控了我的身體。”
“對。”警示錄在旁配合地點頭,指了指少堡主,“他才是楚向晚,我暫時掌控了他的身體。”
“原來如此。”謝眺露出了一個春風般的微笑,對白雲深說道,“不知白兄有沒有興趣聽,我剛剛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