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野史有言:鬥法會當晚,二十八顆紅鸞星同時異動,紅光縈繞萬相佛堂,久久不滅。一時傳言四起,眾神都道天降異相,乃不祥之兆。。。
天光將亮時,重零才出佛堂。
“師父。”
“何事?”
這會兒是白晝,重零在寢殿閉門不出。
吟頌在外麵:“有幾處經文弟子讀不懂。”
“你將書留下。”
她沒有見到重零。
次日,果羅把書送還給了她,她不懂之處,都有重零寫下的注釋。當日,畢方神尊東問上九重天光帶她修習。
之後數日,都是東問來教她。
白日裡總見不到重零,入夜後,她去求見。
“師父。”
她想問問為何一直讓畢方神尊教她。
重零說:“我已經歇下了。”
後麵好長一段時間,吟頌都沒有見到重零。
她實在不解,去問果羅:“師兄,師父在何處?”
“你不知道?”平時師父去哪都會帶著吟頌,果羅也很詫異,“師父沒同你說嗎?他去聽虛境了。”
重零沒有同她說。
他回天光時,也沒有同她說,過了幾天,她才聽說他回來了,便立刻去藏經殿拜見。
“師父。”
重零未曾抬頭看她:“何事?”
以往他很少會這樣問,細細想來,她甚至很少去拜見他,都是他來尋她,教她法術,教她學識,教她判天命,教她誅神業火。
她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便答:“無事。”
重零就不再說什麼了。
果羅也看出了古怪,把她叫到一旁:“你惹師父生氣了?”
她搖頭,不甚明白。
“師父最近怎麼怪怪的。”
是怪怪的,她總見不到他。
就這樣過了數年。
吟頌滿千歲那日,果羅師兄來帶她下凡世,說是重零的意思。她下凡世之前,去佛堂見了重零一麵。
他最近常來佛堂。
“師父。”
他應了一聲,沒有睜眼,佛珠纏於手腕。
“弟子今日要隨師兄下凡世。”
“凡世之事不可過多乾預。”
“弟子知曉。”
她在一旁等了片刻,未等到他再開口。
“弟子告退。”
她出了佛堂,走遠之後,才又聽見他說:“在外一切小心,莫要出頭,凡事讓你師兄擔著。”
“是。”
百年後,吟頌再回天光。一百年光景,凡世能變了幾個模樣,天光上卻絲毫未變,他仍在佛堂,仿佛她隻是離開了片刻。
“師父,弟子回來了。”
“三災六禍、七情六欲,都見過了嗎?”
“見過了。”
他起身,見她衣領處留有桃花花瓣。
“你去過東丘了?”
她頷首:“回天光時路過了東丘,那裡的桃花開得甚好。”
其他的重零沒有多問。
吟頌回來沒多久,他又去了聽虛境。
一日,她正在修煉,眼前突然被白霧遮住,待白霧散去,她看見了重零。
他坐在冰麵上,身體被厚厚的冰層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