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昀光隻取了需要的物品, 不需要的一樣沒拿。
就算老焦用塞的,他也給塞回去了。
他那張臉不笑的時候有點凶,再配合壓迫感滿滿的精神力, 還真沒人敢強迫他。
所以物資領取的過程, 整體還算愉快。
至於去沙州,曾昀光拒絕道:“每天的工作安排都很滿,耽擱一天,後續的所有都要後延, 我們擔不起這個責。”
沙州如果想要申請到周鬱的單獨修複行程,和中州重建指揮部聯係吧!
所以沙州暫時不去了, 還是按原計劃往前走, 如果碰上不好清理的隧道, 也許能幫幫忙呢?
就搬了東西, 在十幾雙失望的眼睛中緩緩駕車離開了。
老焦望著那一路鋪向前方的新路,眼睛都渴望得滴血了。
據他所知,中禹海高速途徑的幾乎每個城市在得到配合清理各自路段,以及為主要複建人員提供後勤物資的時候,都摩拳擦掌地準備大展身手, 想將兩個大寶貝引去自家城市多留幾天。
畢竟人家車開過的路, 都成了新路。
若哄得人開心, 金手指隨便在哪台重要設備或哪個重要工廠上點一點, 豈不又複活了一項產業。
他們沙州當然也有這樣的心, 但受限於先天條件,隻能用這樣的笨辦法,但預料中地被拒絕了!
後麵有個小夥子歎氣道:“簡直是行走的金山啊,看一眼都會起貪心,好想抱回城裡去——”
供起來!
老焦點頭, 誰不是呢?所以人家中州連王級的能力者都舍得拿出來做保護人,瞧瞧那王級謹慎緊張的架勢,誰要敢往車裡多看一眼,他就敢當場開大。
算了算了,很多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還是收隊伍,趕緊一路跟過去清隧道吧!
老焦這邊正要上車,下麵人突然指著後麵道:“那是什麼?”
十幾雙眼睛看過去,卻是一輛破敗得不像話,全身都在叮鈴響的小三輪車,慢慢悠悠卻始終不停。
車上一小孩,小臉緊繃,滿頭大汗,眼睛直盯著前方的房車不放。
越來越近卻目不斜視,仿佛沒看見他們一樣地掠過去。
老焦本來覺得沒什麼,可再仔細一看,火就往腦門上竄!
不是華庭那小兔崽子又是誰了?
從十歲起就吵著回洙州,兔子一樣能竄能逃,村裡人不好生看著,一個不注意就跑!
沒想到居然又跑出來了!
這是膽兒太肥?還是想找死?
老焦張口吼:“小王八蛋,你乾什麼?”
華庭真累了,累得雙手雙腳都不是自己的了,腦子裡除了千萬彆掉隊的念頭,連能力都提不起勁用。
所以他既沒聞到老焦的味道,也沒看見路邊的人和車隊,更沒聽見任何雜音。
就那樣認真地,讓三輪車飄了過去。
老焦卻以為他故意裝沒看見也沒聽見自己,撿起一塊小石頭丟過去,砸在三輪車前麵,想嚇他一下。
好死不死,三輪車前輪壓了上去。
老化的橡膠輪胎被突然阻礙,爆了。
本就脆弱的三輪車,因為超載已經快散架了,再遭遇這個重創,整個歪掉,零零碎碎的東西撒了滿地。
更慘的是,鏈條直接繃斷了,華庭也摔了。
三輪車這個東西吧,輪胎破了,還可以靠車輪鋼圈強行轉動。
可鏈條斷了,傳動的東西都沒了,怎麼搞?
華庭再機靈有本事,年齡也不大,再加上本就在體力崩潰的邊緣,一跌倒就繃不住了。
他滿眼是淚地趴地上,將車架上落出來的三個大竹筒抱死死的,望著路邊的老焦和一群青壯年男女嚎啕大哭起來。
還哽哽咽咽地問:“你為什麼嚇我?”
周鬱聽見了哭聲。
她正在聽曾昀光說沙州的事,這個城市位於兩山相夾的一個巨大河穀中,因為常年流水衝擊堆疊了肥沃了沙土層,農業種植異常發達。
在災變前,主要收入依靠農業和旅遊資源收入,營銷美女和美食城市。
但現在第一二產業都沒有,第三產業無從談起,有再好的風光也招攬不了人去花錢,就更不用說美女和美食了。
隻怕裡麵的姑娘小夥個個絕世天仙,也不如一個高級能力者。
所以沙州市政府挖空心思,費儘心機,到處找機會拉資源,甚至還搭上禹州和蘇丹的路。
但顯然也失敗了,沒辦法,不得不調頭重新和中州拉關係。
這番話說得淺顯,但搭配唐心遊對那位水電站承包人趙長洲的處理,後麵恐怕還有事。
她就好奇地問:“那你猜,前麵的隧道是真沒通還是假沒通?”
通肯定是沒通的,但是不是故意的還需要親自去看看。
曾昀光想加快車速,但先看了看後視鏡。
周鬱知道他還是想等一等小華庭,就也去看自己那邊的後視鏡。
但居然沒看見!
她跟小家夥相處不過大半天,但也算彼此了解頗多,而且曾昀光車速有度,絕不會讓他真的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