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謝晚何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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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流水劃過,夜與晝交迭更替。

帝京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直到某天陽光明媚,群鳥嬉戲打破春日寧靜。

春秧就像是一隻粉色蝴蝶,直直撲進屋來:“小姐,公子快到南城口了!”

從內院走到前廳,院子裡早開的月季和山茶,點綴在青翠灌叢。走廊上到處都掛著大紅綢帶,每隔幾步還擺著盆花。

皇帝陛下讓父親在家設宴款待,他攜皇後來蹭席,美名曰避免鋪張浪費招人口實。

父親被一堆人簇擁著,嘴巴咧得都快到天上去了,胡子也笑得直顫。

趁亂,我就出了府。

三月的天,好似湖麵倒映。

北城門,堵得水泄不通。

我把抗拒寫在臉上,把妥協落實進行動,尋了棵樹,爬了上去。

不多時,人群嘩然,兄長的那杆紅纓槍,霎是惹眼。

我小心地藏進樹梢陰影,沒想到兄長冷冷的眸子掃過來,帶著笑意地收回去。

很好,我被抓了個現行。

等到人群如潮水般散去,我思前想後正準備從後門偷溜回家,沒想到迎麵撞上了個小乞丐。

他手裡的糕餅被我撞丟在地上,黝黑的眼眸忽閃忽閃,我立刻把荷包裡的錢都塞進了他手裡。他靦腆的很,一下子就跑沒影了。

然後就有人攔住我的去路。

“小娘子,可否讓我討些銀錢?”

那人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甚是可憐,可我渾身摸遍也再沒能摸出一文錢來。

“我看你頭上這柄發釵不錯。”

那人伸手就想來搶,我哪能讓他如意,把絨花攏進袖子,扭頭就跑。

一陣風來,樹葉沙沙作響,婆娑樹影竟砸得人有些疼。

陽光正好,也會落雨,還真是稀奇。

那人窮追不舍,我一時難以脫身,隻好從巷子裡的雜物堆裡隨手翻出一根竹棍,轉身就抵在那人心口。

“你可知我兄長是誰?”

“竟還敢來追我!”

雨下得密,打得人眼睛幾乎睜不開,但話要說得有氣勢,就絕不能低頭。

那人許是被我的氣勢嚇到,沒做糾纏,跑得飛快。

我把竹棍往地上一杵,感覺自己簡直堪比穆桂英!

我瀟灑轉身,然後撞進了一個懷抱,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阿滿。”

我暗道不好,想著家門就在眼前,若是一個箭步能衝進去,兄長應該也難以把我怎樣。

“家妹頑劣,你要不然當做沒看見?”

兄長開著熟稔的玩笑,卻不是對我,我一時不敢妄動,隻能低垂著腦袋。

我瞧見那人修長的手握著一柄竹節傘,雨水滑過傘麵分成幾道水流砸在青石板路上,濺起一朵接著一朵的水花。

我真恨不得原地打個洞鑽進去。

殘留的理智驅使我往後退了一步,遲來的羞恥讓我不敢正視那人。

沒想到那人手中的傘也隨之向我這邊偏了過來。

兄長似笑非笑:“小穆桂英,剛剛的囂張氣焰呢?”

我笑得勉強,兄長卻不依不饒偏不讓我如願。

他道:“你前些日子進宮教習,到底學了些什麼?”

“彆的不說,我看你爬樹的本事倒是精進不少。”

有些人之間的關係注定隻可遠觀,就比如我和兄長。我越發覺得他挖苦人的本事才是真的精進不少。

兄長又道:“阿滿,你剛剛可是撞了人家。”

我這才鼓起勇氣抬頭看了那人一眼,然後迅速移開了目光,露出一個十分誠懇的笑:“是我莽撞,還請公子不要介懷。”

那人笑了,緊接著把手中傘朝我遞將過來,我卻沒好意思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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