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2 / 2)

太子殿下···

大俗人太子殿下深刻的感受到佛門中人的愛笑,會笑,對著一朵實實在在存在的花兒,不用“睜眼說瞎話”,也能讓世人自行解說出那麼多道道。如果按照他的理解,佛祖當時就是在犯懶不想說話。

神秀大師麵對太子殿下的小無奈還是微笑,伸手對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沙彌招了招,開口說道:“難得今兒有緣可以見到太子殿下,恰有一位小沙彌,年七歲,性情高潔,聰慧過人,吾欲接納為嫡傳弟子,若太子殿下方便,不若給他賜個法號。”

被有緣的太子殿下···起名廢的太子殿下···

眉清目秀的小沙彌對著他規規矩矩的行禮,神色鎮定、表情端正,眼裡一抹靈性跳動,出塵脫俗,胤礽在心裡感歎一聲普陀山的人傑地靈,嘴裡胡亂說道:“孤對佛法不通,姑且以名論名。沙彌二字本是梵語,意為勤策男。”

“當年釋迦牟尼的兒子羅睺羅七歲出家,已受十戒,卻因不滿二十歲不得受具足戒,所以釋迦牟尼就取了沙彌的稱呼,讓他作為首位沙彌開始修行。沙彌,言其當勤受比丘的策勵;又有息慈之義,謂當息惡行慈、覓求圓寂。”

“小和尚古貌神清、心性安定,更難得的是慧根深厚、道伏德馨,有緣成為住持大師的嫡傳弟子,將來當是德字輩大師中的佼佼者。求寂、息慈、勤策應是無須再言,就,德空,如何?”

一切本然,非空空也。一切唯心造,心空及第歸。

佛祖所拈之花本就是天地自然生成的花,是為空;天生天長的佛祖也是為空;世界萬物其實都等於是空,都是人們根據自己的心出發,心想的結果。心無所想,心空了,甚至連“無所想”的心也空了,連“心空了”的空了也空了,就是悟。

迦葉尊者悟了就是悟了,其他人不悟就是不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延伸來說,花即是空,話即是空。清淨無染的自性佛非常淡然,多說無益,何須多言?自在自性的佛法,自當是不著形跡、不著痕跡、無欲無貪、無拘無束、“妙”,不可言。

既然小和尚有緣被神秀大師引到他的麵前,秉承著眾生平等、親疏有彆的意思,想要借機還給神秀大師一份人情的太子殿下,非常期待普陀山佛門再出一位德高望重、憂國憂民的高僧,一位深通神佛之奧意的尊者。

小和尚,新鮮出爐的德空小和尚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對著胤礽鞠躬行禮,“謝太子殿下親賜法號。”

太子殿下微微點頭,眼睛微眯,自在輕笑。他也覺得今兒自己是超常發揮,居然能想到這麼個靈性的“空”字。

神秀大師也是開懷歡喜,心愛的小徒弟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賜名,還是賦予厚望的“空”字,可謂是造化不淺,福源深厚。

胤礽在大雄寶殿周圍轉了轉,參觀了放生池的大銀杏樹後,就在神秀大師的陪同下,去看曆代文人墨客在普陀寺留下的詩聯,觀摩他們的書法遺跡。

看到對聯“晨鐘暮鼓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宦海夢迷人”的時候,太子殿下麵對不事生產的佛門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名利世俗,不由的輕輕搖頭,發現他如此直白的表示不認可的神秀大師又是望著他微笑。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徹底無視了最會神神叨叨的住持大師。繼續朝下看,福堅法師的“···山路鬆聲風推日,紅雨山房逸民居”,讓他也不由的微笑開來,山、鬆、風、日、雨、逸民居,多麼靜謐美好的農家樂。

等到他看到自家皇阿瑪第一次南巡的時候留下的詩歌,“鳴笳伐鼓速兵機,百勝謀成夜合圍。月黑風高神鬼泣,金戈白馬識天威”,忍不住在心裡一聲歎息。

在大清國的火器沒有研發出來之前,一心要定武安邊的康熙皇帝,遇到了一心要報家仇的施琅大人,兩人一拍即合。朝廷的水軍、施家所有成年的男丁,和琉球的鄭成功軍隊經常打的烽火連天、波瀾壯闊。

想到那幾起激烈空前的澎湖海戰,他心裡就有些傷懷。可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被康熙皇帝等人的說話聲喚醒,原來康熙皇帝領著一大隊人,也逛到了這裡。眾人見過禮後,都紛紛起哄讓康熙皇帝再留一首禦詩。

不善詩詞的太子殿下立刻就想偷偷的離開,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對這類場合向來都是敬謝不敏。奈何康熙皇帝不放過他。憊懶的臭小子雖然不善作詩,但是字兒寫的好啊。

於是剛剛轉身挪腳的太子殿下就聽到了來自康熙皇帝的吩咐,“胤礽過來,皇阿瑪口述,你來寫。”

胤礽···

他一點兒也沒有到處題字作詩的愛好,可他的小胳膊擰不過自家皇阿瑪這條大腿。滿心無奈之下,隻得乖乖的提筆。

神秀大師瞅著太子殿下這個模樣,心裡更是開懷。太子殿下如此懶怠,將來民間能見到他親筆手書的機會估計很少。普陀寺的這份墨寶,當是一枝獨秀吆。

康熙皇帝朗聲吟了一首七絕詩,“林麓蒙茸徑轉深,青山偏自解招尋。···流漣徒倚頻移席,何日還期一再臨。”胤礽握著小狼毫,平心靜氣,那邊話音一落,他就開始運筆。

眾人平心靜氣的等著,等到他落下最後一筆臨的一橫,康熙皇帝立刻捧起來觀看,越看越點頭。

雖然覺得寶貝兒子是感覺字太多,偷懶寫了小楷而不是大楷,但是這個字兒卻是發揮了他的正常水平,形體方正、筆畫平直,筆筆不同卻又協調一致。一行字寫出來,錯落有致,卻又一直在一條線上自然貫串,一眼望下,好像是一串串黑珍珠項鏈,光彩奪目、神采飛揚。

神秀大師忍不住探頭觀看,也是讚歎不已,太子殿下的書法,用筆剛勁峻拔,筆畫方潤整齊,似乎有著唐朝書法大家歐陽詢的品格,但是他在捺筆、起筆、收筆、尤其是轉折的地方,卻又好像承自三國鐘繇的風采,筆勢如飛虹戲海,大氣空靈。

康熙皇帝也沒指望懶兒子能再寫個名兒提個字啥的,讓高士奇把他的小方印拿出來蓋上印後,又給他遞了個你知我知的小眼神。

堪稱康熙皇帝肚子裡蛔蟲的高大人,立馬秒懂。一路上捧著這張太子殿下的親筆手書,走哪兒都不撒手。不管神秀大師怎麼耍賴哀求,總之就是不撒手。讓太子殿下給小弟子取法號就不說了,還想要太子殿下的親筆?美的你吆。

長的不像個出家人,心眼兒多的也不像個出家人,忒不討人喜歡。

不提神秀大師怎麼和高大人折騰,康熙皇帝一行人卻是不能在普陀山久呆,太陽一開始落山,他們就開始回轉。等到胤礽回到飛龍號,用完晚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今兒一天都在當地的女子學院參觀的太子妃雖然也覺得有些累,卻是瞅著他比去的時候舒展一些的眉眼,笑的欣慰。

準備沐浴的時候,太子殿下想到自家皇阿瑪雖然熟通佛家典籍,喜與僧徒交往,卻是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讓自己沉迷,更不讓其左右自己的決策,甚至於對其保持警惕的態度,就問太子妃道:“太子妃對於佛門怎麼看?”

太子妃一邊幫他寬衣,一邊回道:“出家人也是人,也有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樂。有些僧徒是“轉諦在語言而外,悟機得真實之中;有些卻是“離俗以為高,矯情以絕物”。你是不是看不慣他們不事生產還妄言愚民的行為?”

胤礽不置可否。他想到各地方巡撫的彙報,目前大清國敕建的大小寺廟已經快有九千處,私建的大小寺廟共有三四萬處,在冊的僧徒大約有十萬人數,道士約兩萬人數,尼姑約五千人數。就很是不認同。

無論寺廟還是僧眾,這都是一個太過龐大的數字,再想到原本曆史上康熙年間的佛法昌盛,寺廟的數量和僧徒人數還要在這個基礎上再翻一倍,小眉頭就皺了起來。佛教在大清時期如此興旺,與滿清朝廷的支持有著密切的聯係。

自打佛教傳入華夏,和儒道兩家不斷融合,現在不光是為普通百姓所接受,就連讀書人也喜參禪悟道,參佛理不誤儒業的“高雅”行為如此盛行,自家皇阿瑪這般支持佛門,一方麵是環境使然,另一方麵也是政治考量。

當然,他本人對於儒釋道三家、甚至是基督教的濃厚興趣,還有他那份喜好遊山玩水,探訪名山古刹,姿態親切的與僧侶間保持著互動往來也是不爭的事實。

跳進浴桶裡,把頭埋進水裡憋了幾分鐘,在出水後他就有了決定,佛門的發展,還是要適當的管控、抑製一下。這些寺廟道門,掌控著國家那麼多土地,還不用交稅,如果任由他們發展、膨脹起來,於國於民太過不公。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嘿嘿,今兒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來一首看的過眼的詩,太子殿下隻能寫字就好。蠢笨的我,對不起太子殿下。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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