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季無憂一口道出來人姓名,道:“你來了。”語氣之中,能夠聽出的熟稔。
這些日子,雖說交往似乎不算太密,但兩人已經算朋友了。楚留香是個愛交朋友的性子暫且不提,而季無憂,能在弈棋方麵與她有一戰之力的人,她都很樂意與對方交朋友。真正的弈棋高手畢竟屬於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成為朋友,那麼邀他們下棋,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你就是楚留香?”無花問道,眉間微詫,又笑了。無法形容那一笑,約莫有幾分佛子拈花一笑的感覺。
“如果沒有彆的楚留香的話,大約是我了。”楚留香也忍不住微笑起來,一時間氣氛倒是和緩得很。他低聲道:“妙僧無花?”竟是一口道出了無花的身份。他的話說得像是猜測疑惑一般,語氣卻全然不是那樣,仿佛已經確認,帶著一股莫名的篤定。
季無憂看了一眼兩人,無趣的撇開了眼。接下來大抵不過是一波商業互誇,沒什麼好看的。她的目光落回棋局,手指不自覺地靈活擺弄起手中的棋子。黑白相映,那雙手更是完美如神造,就連用“藝術品”三個字來形容,都嫌太過匠氣,失了自然。
兩人果不其然開始商業互吹,一個說起“妙僧”無花七絕之名,另一個推說弈棋比不過師弟,擔不得“七絕”之名。一個說“盜帥”楚留香,另一個說......
季無憂本不欲聽,但是聽到這裡她卻不由得愣住了。盜帥楚留香?如果說楚留香這個名字留給她的是熟悉感,那盜帥楚留香,她可就想起來這是誰了。
那份記憶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了,那時候她還是個菜雞,能力低微,處處受製,卻認識了幾個很不錯的朋友。其中有一個,正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而司空摘星的偶像,就是盜帥楚留香了。有一段時間,司空摘星易容成陸小鳳,他們相處了好一段時間,她才知道這一點。也就隻是這一點了。其他的並沒有知道更多。而當時......楚留香已是作古百年的江湖傳說了。
季無憂怔愣了片刻,垂下了眉眼。她不經常懷念過往,因為她知道,像她這種難知歸期的旅人,思憶過往隻是徒增感傷。
“弈星?”\“師弟?”
或許是她出神太久,兩人察覺到了不對,不由得出聲喚道。話一出口,無花似乎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楚留香,但他到底沒問什麼,轉而看向了季無憂。
無花回憶了一下,這位師弟看起來多是冷冷清清的,吐著血都能鎮定自若擦乾淨唇角做無事發生過,唯有對弈棋一道上有著些狂熱之情,而這樣的情緒,似乎是首次出現在他身上。他心中隱約生起一些想法,出聲試探道:“你是想起了什麼?”他的眉間有幾分關切擔憂,襯著他的容顏,仿佛帶了些悲天憫人般的佛光。
“想起什麼?”季無憂反問,她神情之中,隱約有的幾分憂悒似乎於瞬間消匿於無形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她當然也不知道,少年微垂眼睫,微蹙著眉尖,憂悒得似乎將所有人隔絕在外,那樣的場景,多麼讓人心生憐惜。即便是很快收斂了神情,卻更像情急之下的自我保護,如同蝸牛縮進了殼裡。
完全不知道他們腦補了些什麼,季無憂看著無花,等著他的答案。
“想起過往......”無花道,言詞有些含糊,並沒有提起更細節的東西。季無憂心知肚明,她的那些“過往”,並不是什麼令人愉悅的事情。
“不曾。”她回答道。根本沒有的事情,當然也不可能想起來。
無花歎了一口氣,正欲說些什麼,就見季無憂突然咳嗽了起來,但是她的神情還是很平靜自持,就像病痛沒有沾染到她身上半點兒,如果,她的臉色沒有難看到那種地步的話,或許會有人信的。
楚留香微詫,看了一眼季無憂,他一驚,腳下不由得上前了一步,就見被擔心的人抬起了頭,那張臉仍舊冷冷清清的,冷靜而自持,少年猶且稚嫩的臉龐上,帶著一種習以為然的平常,這個時候,他唇邊猶且帶了微微的笑意,出聲安慰道:“我無礙。”
那一刻,楚留香心頭猛然一震,他看向少年,心頭無數複雜情緒湧起,似讚歎,似欽佩,又像有幾分心酸。
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究竟要經曆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在這最美好的年華,蒼老了半頭華發,遺忘掉所有的前塵過往,除了弈棋之外,對所有事情都仿佛無欲無求。病痛纏身仍舊可以笑著對人說一句“我無礙”?
作者有話要說: 我預計下下章換副本……遠目,但我說了不算數。
保證每周一更……保,保一爭二吧_(:_」∠)_
留言的話,雖然其他讀者看不見,但作者後台我是可以看見的qaq(小心翼翼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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