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點了點頭：“確實。”她看向季無憂：“這裡就是蓬萊島？”這並不像一個疑問句。
“這裡就是蓬萊島。”
“聽聞蓬萊島上有仙人，此話是真是假？”杜先生道。
季無憂偏過頭看她。杜先生應該是自今日經曆懷疑了什麼，隻是在莊周麵前，並沒有表現出來半分而已。
“這話原是我讓玉劍山莊傳的，不是麼。”她笑了起來，仿佛玩笑，她很快收斂了笑意，臉上神情有了幾分認真：“信則有，不信則無。天底下的事情，多數都是這樣一個道理。”季無憂道。
“什麼道理？”杜先生卻沒有點到即止，反而追問道。
季無憂沉默了一會兒道：“智子疑鄰，疑人偷斧，古人的寓言，向來有它的道理。當人心中已經有了傾向時，那麼他就會不斷去找理由驗證自己的猜測，那麼事實真相如何，也就並不重要了。”
杜先生也沉默了下來：“狄大人言之有理。”
季無憂說了這麼一番話後，杜先生就也不說話了。兩人並未等多久，便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響。
杜先生走近海邊看了一眼，略有些詫異道：“是又要起風浪了嗎？”話音未落，她已自己否決了自己：“不，不是，海浪起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是......”杜先生在海邊待了很多年，縱然最開始是為抑製海盜，但若說她對海上的變化一無所知，也是在說笑。她看著遠方的海，隱約見了些輪廓，她驚道：“是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季無憂知道是什麼東西。
是海豚。它們從遠到近，乍一看浩浩蕩蕩的，身上都馱著一兩個人，大多數是趴在身上生死不知的，還有極小的一部分是仍然保持清醒的。
這一群人，就是先前的那一夥子海盜了。海盜之患是不可能就此一勞永逸的。她掀翻那些船，也不是真的都要這些海盜葬身海底。如果非要找一個緣由，大概是下馬威，亦或者威脅？隻有真正麵臨過死亡，才會覺得害怕，知曉生命的可貴，才會在做出選擇時有所偏向。
這群人全部上了岸後，海豚在岸邊逗留了好一會兒，昂揚的頭顯出幾分親近之意，朝著蓬萊島叫了幾聲，如朝聖一般，而後才成群結隊的走了。
昏迷的人暫且不說，醒著的經曆了這一遭後，又見了這一幕，早已經對“蓬萊島仙人”一說，已經深信不疑了。
“這裡是哪裡？”有人問道。
“蓬萊島。”
聽見回答後，一時間還醒著的人，看著兩人的神情之中都含著幾分敬畏畏懼。就連史天王，神情之中都有了幾分忌憚。
見過狄仁傑的人不多，見過杜先生的人，卻比見過狄仁傑的人還要少。而蓬萊島無人可近。這件事早已流傳了很久，那麼誤會他們的身份，也就不足為奇了。
廢了大把力氣把人撈上來，絕非隻是一時仁慈，而是為了更長遠的計劃。海盜之患，絕不是殺一個史天王就可以解決的。史天王死了，還會有下一個王天王，李天王。所以季無憂想與他們談一談。而現在這個背景與情形，就是最佳的談判時機。無論他們最後如何選擇，主動權都會在季無憂手裡。這樣就已夠了。
季無憂認得史天王，卻並不知曉其他兩方海盜的頭領是誰，但她不認得不重要，杜先生識得即可。現在踩在蓬萊島的地盤上，無論他們心裡如何做想，他們都不得不聽從兩人的話。
幾人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說話，臨近樹林之時，季無憂瞧見杜先生將那隻小鬆鼠放歸了。她收回目光，落在了這三方海盜勢力的頭領身上。除了那趁著時候來打秋風，鬼鬼祟祟不敢與眾人麵對麵的東瀛人，這海邊的勢力，也算是來了個齊全。
這群海盜方才往海裡走了一圈，身上仍顯狼狽，雖然跟著季無憂一同走了，卻顯得十分警惕，也沒有一點要先說話的意思。
“我們談一談。”
作者有話要說： 預計失誤……應該這一章完結的，然而並沒有寫完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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