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枕攔住了她:“我不能去郡主府,”他頓了頓,看向季無憂道:“是白愁飛。我與你的關係並未顯於外,卻絕非是個秘密。”尤其白愁飛還是金風細雨樓的二把手,他不可能不知鎧的底細,不知兩人的交情。
白愁飛。其他人季無憂可能沒不認識,但白愁飛,她還是知道的。他們一同經曆見證了一場背叛,也一齊去做了一場複仇,這樣的相識,便至一開始就很深刻。
“無礙。”她看著蘇夢枕,道:“我知曉,”她早已被伏擊過一波了,她也已有了懷疑對象了,既然在來之前,已經做了各種猜測,沒道理不做好防備的手段。她沒有表情,那張臉過分堅毅冷漠,但卻有著如磐石一般令人信任的沉穩:“我早已做好布置。我既來了,便無人可動你分毫。”
蘇夢枕現在的情況確然不妙。並非僅僅隻是處境,還有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你......還好嗎?”蘇夢枕的眉峰緊蹙,突然問道。
季無憂有些莫名其妙,她當然挺好,不太好的是蘇夢枕自己吧?但她也沒發表什麼評論,點了點頭道:“你還能撐住嗎?”
“我中了毒,咳咳,需要時間把它逼出來。”蘇夢枕道。
中毒......季無憂眼中有了幾分明悟,她思索片刻,當即改變了計劃下了命令,而後轉過頭,向蘇夢枕伸出手道:“相信我。”
蘇夢枕並沒有遲疑,他伸出手與季無憂相握,看著季無憂的眼中儘是鄭重,而後點了點頭。
“你要去做什麼?”在季無憂轉身要走的時候,蘇夢枕突然反手抓住了季無憂的手腕問道。
“騷擾一下他們而已。”季無憂微微一笑:“你先隨他們去修養,暫且把毒壓下去......”
蘇夢枕的情況很不好,因而季無憂也沒有再多做拖延。在京城的勢力,大致可以簡單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六分半堂的,另一部分是金風細雨樓的。而六分半堂跟蘇夢枕是仇人,金風細雨樓,如今已全權歸於白愁飛管了。所以現在蘇夢枕的境地,可想而知。
白愁飛當然不可能放過蘇夢枕,他既然已經背叛,便當然知道沒有殺死蘇夢枕將會麵臨的後果,因而便說是天羅地網的搜捕,也毫不為過。就在他們護送走蘇夢枕沒幾分鐘,便有了人追上來,被季無憂的人引流走了。
季無憂放了黑紗,轉換了英雄,尋到了引流那一隊,在他們遇見危險時,便出手將敵人料理了。雖然士兵都是精銳,但比之真正刀尖舔血的江湖人,到底差了些火候,她並沒有要讓他們去送死的意思。
有她做掩護,引流這一隊很快便已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另一隊便已探出,在到郡主府的必經之路上,已有了埋伏,隻等他們進入包圍圈。
要實施計劃,即便知道是包圍圈,也少不得要闖一闖的。
當白愁飛到的時候,他們已離郡主府並不遠了。
不過隻是稍稍動了武力,不適感便已極快的襲來。那種並不太痛快的毒發之感,似乎有些暈染開來,在腹部生出一些難以忍耐的絞痛感,似乎連血脈都有些澎湃感,而下一刻,一股血腥氣便湧上喉頭。季無憂並沒有忍耐,一口血便吐了出來,周邊下屬微驚,就要圍攏過來,被季無憂揮退。
算不得什麼大問題。毒素並沒有祛除掉,暫時也無人可解。因而那種持續的毒性掉血debuff是一直存在的,隻是可以壓製,而毒發時間,卻是沒有個定數的。她沒有要廢心思去解的意思,本意也是吊著命,直到這個英雄收集完成。不過到底是不好受的。而在沒有解決毒素的時候,它帶來的後遺症,幾乎是無可逆轉的。
“你竟如此信任他,到這種地步,也還願意去投奔他。”白愁飛自人群後而來,好一派“樓主”的氣勢。金風細雨樓裡已不知道有多少人投了白愁飛,但抵死不從的,必然都已被解決了。所以他現在是“眾望所歸”。
他穿著一身白衣,顯出一些酷烈。他神情冷淡,未有太多表情,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即便蘇夢枕已經陷入包圍圈,他卻還是並不放心,仍舊十分慎重。
對於蘇夢枕這種絕世的人,沒辦法不小心慎重的,隻要他有一口氣,就不必懷疑他仍有置人於死地的能力。就是死的蘇夢枕,也要提防他詐死的可能性。
季無憂咳嗽著,垂著頭,麵目仍完全掩在了黑紗,她伸手去摸住腰間的笛子,心穩下來,但仍沒有說話。雖然這一隊是假做蘇夢枕那一隊引流的,但她沒想過去扮演蘇夢枕,然而白愁飛竟然主動把她認錯了。這就有意思了。
“隻可惜,他如今自身難保,恐怕救不了你。”白愁飛冷笑道。他並不太清楚鎧的真實情況,但這個時候,打的就是心理仗,用消息刺激蘇夢枕,他心神大震之下,興許就會露出些破綻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