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徒述斐摸了一下並不疼的鼻子,發現自己還真是心大,連自己身邊到底有多少人都不清楚。
不過,人手到底還是撒出去了。
現在,那幾艘船上的船員和水手,以及看守自己貨物的商人,都被分散開來,送到了屬於太子的幾個莊子上去了。而幾艘船,也已經趁著夜晚入了大運河,隨後不久就會到達徒述斐在江南的那座造船作坊。
“你是不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太子見徒述斐在自己吩咐的時候一臉讚同,就知道徒述斐其實心裡早就有些想頭了。
徒述斐點頭:“我大慶海域廣闊,如今立朝不過百年,不可能如同前朝一般用人手銀兩建立陸地海衛抵禦海賊。而且前朝和海賊交手,始終被壓著打,不能斷其根本!”
“你要斷其根本?”
“是。前朝有三寶內監寶船,可以自南海往萬裡之外巡遊。可惜前朝的腐儒以靡費巨大為由,不光毀了寶船,還燒了圖紙!”說到這裡,徒述斐就忍不住生氣了。
但凡圖紙還在,能工巧匠也是能搜羅來的,寶船再現還不是勝利在望?可偏偏圖紙被燒了,燒了!所以他隻能截留佛郎機商船了!反正沒人知道,就當他們在海上遇到風暴沒了唄!經過審訊,這些人裡頭也沒什麼有頭臉的人,全是平民,應該不會有人深究。
“如今佛郎機紅夷遠在萬裡之外,就可以遣船與我大慶貿易,可見其船可遠航。我想著,這幾條船就是例子,圖紙什麼的都要弄出來。”
太子自然知道海賊於沿海民眾的危害有多大,隻是如今內怒不豐,國庫空虛。雖然南海有南安霍家領兵,可卻始終不是屬於自己的力量。無兵可用,無將可遣!且糧草、裝備林林總總都難以入手,甚至連海船也沒有!所以他隻能隱忍。
可他這個弟弟,竟然也開始注意這些了?
“太子哥哥不用擔心許多。缺什麼,咱們就一點一點的補上來。”徒述斐也知道如今大慶海軍的窘境和太子的進退不得,繃著臉說出一句近似發誓的話來。
太子心裡一哂,看著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徒述斐,心裡頭就暖和起來了:“你隻管好自己吧!肯定有禦史彈劾你。”
果然,太子的話在第二天就應驗了。還是禦史裡的二把手領頭彈劾的!
午間下課之後,二皇子徒述覃沒有回擷芳殿,而是去了康妃所在的永寧宮。
“二殿下來了,娘娘正等著你呢!”門口早就有大姑姑等著,似乎是康妃料到了自己兒子會過來。
“母妃安好。”徒述覃給康妃牛氏行過禮之後起身,眉間帶著些煩躁,“母妃,六皇弟的事情您知道了嗎?”
康妃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帶著點漠然和漫不經心:“六皇子?”
“是,六皇弟。今日有右僉都禦史領頭,彈劾六皇弟大不智、大不敬、大不孝三罪。您知道嗎?”
“右僉都禦史……是你二舅舅兒女親家那邊的吧!”康妃搖頭,“縱是不知道又如何呢?你退下吧!”
“兒子沒想過那個位置!”徒述覃壓低了嗓子嘶嗬了一聲。
康妃看著在自己的兒子,嘴角稍微有了點笑容:“你會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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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會當日,朝陽門外頭的官員早早就集合在了一起。今天說起來,可能要有大事發生啊!
文官一脈都在竊竊私語,武勳一行也是心思各異。畢竟右僉都禦史到底是誰的的人,隻要眼睛沒瞎的都能看出來!
如今他們勳貴一脈也分成了幾個陣營,皇子們都還沒有長成,就已經開始頂牛了。
待朝陽門大開,文武官員進了奉天殿,皇帝升座,大朝會這才算開始了。
聖人自然知道今天官員來的如此齊整,為的到底是什麼事情。聖人也不著急,先把幾件重要的和加急的事情都辦完,一一吩咐下去。
等到巳時過半,主要的政事都處理晚了,眾臣公的耐心也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聖人示意,祁順的一個徒弟就用略微帶點女氣的聲音高唱“無事退朝”。
“臣有本奏。”右僉都禦史首先出列,“日前,臣聽聞京中發生駭人聽聞之案件,行凶者竟為當朝皇子。臣攜禦史六人聯名彈劾六皇子徒述斐,望陛下嚴懲六皇子,以安臣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