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徒述斐心裡有些厭煩這些套路了,直接就開口問道:“不知是哪四位大人彈劾本宮這個小小的皇子?”

隨後就有四個人身體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出列來。隻是徒述斐沒有等他們動,就立刻開口說了下一句話:“既然諸位大人覺得本宮與民爭利,那本宮立刻就下令關了玻璃鋪子,搗毀玻璃作坊,燒掉玻璃配方,可好?”

徒述斐這話一出口,首先是戶部侍郎不乾了!徒述斐開玻璃鋪子,每月的稅銀分文不少的交到戶部,一個人的稅銀頂得上小半個京城的稅銀!這要是關了,豈不是白白少了許多的稅收?這可不行!

當即就出列道:“臣以為此證言不符實。六殿下商鋪售賣的物品並非民生必用之物,且無不遵循十稅五之律,從無拖延。幾位禦史大人想來是沒有仔細了解過才會彈劾六殿下的!”

玻璃屬於奢飾品,徒述斐按照大慶律法,收益的一半上交戶部,餘下的才是他自己的利潤。如今能像徒述斐一樣,就算身份顯貴也不因此偷脫逃欠的人不多了,人家皇子都給他戶部麵子了,他戶部有如何能不識好歹的袖手旁觀呢?

“陛下容稟。據微臣所知,玻璃售價極高,但所有材料之低廉卻前所未有,其中暴利聳人聽聞。以微臣淺見,很該將此術收為朝廷所有!”這是工部右侍郎。

之前太子六部觀巡的時候,很是在這位右侍郎蘇大人手上吃了些絆腳跟頭。這位蘇大人的媳婦是修國公家的庶出姑娘,這位姑娘的生母弟弟的女兒,嫁到了鎮國公牛家旁支一個不起眼的子侄家裡去了。因著這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蘇侍郎也算是二皇子黨的人了,不著痕跡的給太子上了不少眼藥。

如今見禦史不給力,這位大人便開口頂上了戶部侍郎:你不是說他交稅交的全嗎?若是六皇子真的忠孝,那就不該隻教一半,而是全交給朝廷!那麼把玻璃這樣東西收為朝廷所用,難道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兒臣以為蘇大人所言甚是!”不等戶部侍郎發話,徒述斐就直接讚同的大聲附和,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真誠,讓看著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跟著一起湧起一股報國豪情來。

戶部侍郎的表情就有點不好了:六殿下,咱這為了幫你保住鋪子正和人撕逼呢!你不說幫幫忙,起碼彆拆台啊!

還不等他開口幫徒述斐找補一下,徒述斐的下一句話就讓他把伸出去的腳收回來了。

“其實兒臣很久以前就覺得,我泱泱大國,民間能人無數,醫工之類的能忍更是多有傳承,可惜多都是敝帚自珍。兒臣願以兒臣手中玻璃為始,請父皇下令,命天下所有手中有不外傳之秘方之人,將其中奧妙獻與朝廷!兒臣敢為天下先!”

臥槽!

能參加大朝會的,都是國之肱骨重臣,文臣都是經曆過科場廝殺而來的、飽讀詩書的、擁有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格十分高尚的人;武將們也不都是光知道戰場立功,而是真的有勇有謀、思慮過人、經曆過朝堂和戰場雙重爭鬥保存下來的智商情商雙高的人才。

但是這樣的兩批人,偏偏十分降逼格的、不約而同的在心中爆了粗口。當然,也有幾個心口合一的實心眼人,真的把口型做出來了。

聖人聽到這裡,身子就歪了些,倚在龍椅上,看著自己六兒子表演。

徒述斐還在慷慨激昂的發表愛國演說,細數自己聽過的秘方:“兒臣聽說禪宗少林對養經育體一術很有些研究,很該獻與朝廷才是!聽聞文靖侯林翔林侯爺家中有不少的古籍似乎也記錄了不少早已失傳的古方!再有,鄂省蘄春李家,手中也有不少的醫方,很該送與朝廷才是!”

徒述斐一個個的掰著手指頭數著,從器物製造到醫藥再到古籍,甚至最後因為想起之前在文會上見過的孔繁博,還提了一句:“如今曲阜孔家又不出仕,為表忠君愛國之心,很該把他們保留的先人衣冠手跡也獻與朝廷才是!”

如果說之前徒述斐掰扯的那些還隻是讓四個彈劾的禦史冒冷汗,最後一句,就讓這四個人直接軟了腿,哐當一聲癱倒在大殿上,麵如金紙,好像立刻就能交代在這一樣。

眼看著差不多了,徒述斐也收了一根根翹起來的手指頭,轉頭對朝中文武道:“不知諸位大人,可同意本宮的觀點?”

不同意!

所有人無聲的呐喊道。這樣是同意了,稍微傳出一點風聲去,就是與天下人為敵!

往小了說,尋常百姓家還有些醃菜的秘方呢,指著這個掙上幾個產出,也好能寬裕些過日子。在他們手裡搶食,無異於逼民造反!

往大了說,手裡頭有獨一份方子的人,能把這方子一直保著而不是被其他人巧取豪奪了,手裡頭哪能沒點子能量?那更是要人命的能直接整死你!

工部右侍郎蘇大人雖然出了一頭的汗,可到底也是官場老油條了,多年的經驗撐著,也不至於像四個禦史一般直接失儀的癱成爛泥一樣。隻是這話是他說的,不管怎樣也要不久一番才行:“是臣的錯。臣隻想著玻璃一物獲利豐厚可以充實國庫,一時迷了眼不曾周全,六皇子很不必把臣的話當真!”

“怎麼能不當真呢?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啊!”徒述斐笑著道,臉上全是真誠真摯熱情和善的樣子,卻把蘇侍郎逼得幾乎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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