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在當兵之前,就是專門乾這個的!”羅紀搖晃著手裡的吏官道,“拿這些東西來糊弄你爺爺我,還說不是通敵和監守自盜?”
“幾位好漢!好漢饒命!”小吏也是被羅紀嚇得狠了,連好漢這種稱呼都蹦了出來,抖得和篩糠一樣。
“說!誰指使你的?”羅紀也沒再廢話,見小吏已經被自己嚇住了,就直接問道。
白平北不說話,也沒有阻止羅紀的行為。就像之前秦鑫和羅紀說的一樣,拿這樣的武器和西北蠻族打仗,他們邊軍有多少人都不夠死的!
“下官……下官真的不知道!下官是……按照批條文書給你們拿的!”這小吏也就是個低級官員,雖然也清楚這裡頭的一些問題,可人微言輕的,隻能聽令行事。
“羅紀,放手吧!”白平北眉頭緊皺,知道是問不出來什麼了,便讓羅紀放開小吏。
那吏官被羅紀扔在了地上,一個勁兒的咳嗽,捂著嗓子像是要把肺子都咳出來一般。
“白頭兒,咱們也不能拿著這些東西回去給兄弟們啊!”羅紀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那些泛著金屬光澤的劣器道。
白平北點頭,的確是不能這般回去。可兵器出了問題,他們又要在哪裡補給呢?眼看著春日將近,幾個月內西北必然有場硬仗要打,朝廷就用這種劣鐵打造的兵器來糊弄他們,他們該如何?
白平北一時覺得這有可能是蠻族的詭計,一時又覺得可能是朝中對西北軍有敵意的人動的手腳,一時又覺得可能是聖人忌憚西北軍了。他心頭思緒萬千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羅紀,隻能化作一聲歎息。
最後才下定決心一般的說道:“為今之計,等朝廷的調撥是不可能了,隻能我等儘量籌措。我朝有八位國公,如今還領兵的不過三位。他們手裡應該還有些家底,也許能支援我等一二。”
“白頭兒,咱們要怎麼做?”秦鑫收起了自己的腰刀,立刻就問道。
湛金這時候也不繼續躲著了,施施然的走到了幾個西北邊軍身邊站定:“幾位將軍可還記得咱?”
“你是之前的……”白平北立刻就認出了湛金的身份,想起來這是今早攔著自己的小皇子身邊的內侍。
這般一來,他想的就多了:“莫不是殿下因為不滿我等拒絕,才這般戲耍我等?”
“將軍想差了。咱們六爺要是真要整治誰,可不會用這樣的法子,那西北百姓的命為自己出氣!”湛金一聽就怒了,語氣也冷了下來,“白費了咱家六爺知道這裡頭有事,巴巴的早早跑來,還被你們這般糟踐名聲!”
在場的人都不笨,一聽湛金的話,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羅紀尤其不好意思:一開始就是他出口掃徒述斐麵子的。
“這位……公公恕罪,咱們是粗鄙之人,不懂禮數,誤會了……六爺,還請公公示下,六爺可有什麼指示不成?”白平北立刻就拱手,對著湛金的態度那叫一個恭敬。
湛金撇嘴:“咱家六爺說了,讓你們拿著這些破爛東西會兵部衙門去,好好的鬨上一鬨!到時候,他才好出來插手。”
這般說著,他又指了一下已經緩過勁兒來,正打算偷偷爬走的小吏道:“這是個證人,證明你們沒有偷偷更換了武器,不管有沒有用都帶著吧!”
那小吏本來已經快要爬到牆根隱蔽處了,結果羅紀一聽,又上去把人薅住,拖了回來,也不管前者嚴重那帶著絕望和哀求的眼神。
白平北對著湛金一拱手道:“煩請公公替在下先謝過六爺了!”
“行了,咱家六爺也不是為了你一個!”湛金本來還對這幾個人有點好感呢,結果因為白平北之前對徒述斐的猜測,就對他們沒了好臉色,直接一揮手就離開了——他還得回去告訴主子一聲呢!
兵部尚書和左右侍郎下朝回衙的時候,發現今天往兵部衙門的這條路走得特彆不順暢。
等快要到兵部衙門門口的時候,蔡尚書聽到轎子外頭的喧嘩聲十分的不悅:“是何人敢在兵部衙門鬨事?”
馮侍郎,也就是馮唐的父親已經下了轎子,看到堵在兵部衙門街上的一排運貨的推車,看清了領頭的人是西北軍的人。
“尚書大人,好像是西北邊軍的人。是遊擊將軍白平北和其麾下的押運兵。”
尚書的轎子立刻就被從裡麵掀了起來:“幾個邊軍莽漢,來兵部衙門吵嚷什麼?難道是調撥不曾足量嗎?不是應該今早就領了此次朝廷撥給的軍械返回洗白嗎?怎麼還在此處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