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援力已至,裴白憶也不繼續糾結於法身,她利落回身抽劍,便與鄭贇之劍招架在了一處。
與重劍論勢,實則是一不智之舉。
何況鄭贇的劍道脫胎於萬嶽祖師,對劍勢的追求遠遠強於其他,眼見裴白憶正麵與他短兵相接,卻是連鄭贇自己都沒想到。
然而兩道劍鋒碰撞一瞬後,鄭贇耳邊卻傳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音,劈裡啪啦不絕於耳,像金石,也更像玉器,讓鄭贇心中一醒,驚覺手中重劍正在以無窮氣勢向下傾砸,而密密麻麻地細小碎劍,已如雨滴般向他撲麵殺來!
鄭贇的劍,劍勢太強,平時由他自家把握,故從不覺這有何異處。如今先被裴白憶拿劍一阻,其勢頓時有所停滯,後見漆黑長劍破碎開來,停駐在兩劍之間的勢頭,便順勢往下落去。於鄭贇而言,卻好似他揮出重拳,最後落在了空處,勢頭沒有得以抒發,反蕩而回的一股悶力,倒是讓他自己吃了苦頭,忍不住麵色一白。
而另一方,裴白憶主動將法劍震碎,本想是瞬發製敵,先把眼前的鄭贇真身給破了,怎奈對手體魄極強,這諸多碎劍向他兜頭一撞,竟也隻是撕開了他的皮肉,未曾傷筋動骨,就更莫說累及深處了。
她心道一聲可惜,身影卻是再度飄忽起來,在鄭贇眼前留下一道捉摸不定的殘影。
雖渾身浴血,但傷勢也隻是留在了皮肉之上。鄭贇長舒口氣,將丹田真元捏得死緊,竟是管也不管身上流血的傷處,即使那對他而言隻需消耗一星半點的法力。
眾人望見此景,心中自有幾分明了,隻道這鄭贇,已是做好長久鏖鬥的準備了。
他深深歎一口氣,哪還不曉得裴白憶是使的何種計策。
且不論對方的隱遁之法高不高深,掌握得足不足夠,凡是這類神通法術,便不可能光憑以肉眼辨析出來,隻要他想尋到裴白憶所在何處,動用神識就成了必行之法。而神識一動,元神在何處便十分明了了,裴白憶隻需尋到他元神所在,就可仗劍直指法身,與他用劍術交手較力。
而比拚劍道手段,他又哪裡是裴白憶的對手呢?
這堪稱是一個正大光明的陷阱,鄭贇不踩進去,那就是他在明敵在暗,可若是踩了進去,便就正中裴白憶下懷,無法揚長避短了。
到此時,他心中已是有些糾結起來,隻恨不得自己有趙蓴那劍陣之法,任她裴白憶隱遁何處,也能將之禁鎖其中。
時辰正在緩慢推移,界南天海內卻沒有什麼晝夜之分,兩人對過數百招,無論是鄭贇的真身還是法身,眼下都已成了血人。
不過裴白憶也非全無損耗,縱她根基深厚,靈機液池十分廣闊,如今丹田內的真元也已不足一半。
二更在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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