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皇宮,禦書房內,林羽澤語速適中的說著奏折。
“西南總督來折子說,那邊夏季物產豐富,已備了十車時令水果運往京城。”
女皇懶洋洋得道:“知道了。”
女皇躺在貴妃榻上,一名宮女手法嫻熟的給女皇按摩頭部。
林羽澤:“北方駐軍來折子說,最近數月,女真人未有異動。”
“知道了”
林羽澤:“工部尚書來折子說,行宮已大體竣工,可如今快入秋了,是否還去行宮?若是陛下想去,會將最後竣工部分加快完成。”
“不去。”
林羽澤把折子丟給徐德忠,由徐德忠用朱筆批了一個否字。
這一念,往往就是一下午過去了,按理說女皇這樣的性子,批閱奏折這樣的事情是不會輕易假手與人的,可偏偏最近看東西總是模糊不清。
大夏的女皇陛下,終究還是近視了......
如今這年代,眼鏡也不是沒有,西洋那邊穿過來的燒紙琉璃的法子大夏也會,翰林院裡有幾個老翰林就帶著。但現在的工藝提取出來的玻璃雜色太多,做成眼鏡看東西還是費勁。
林羽澤本可以用係統換一副眼鏡給女皇帶,但這回可是老天爺都幫她,終於找到理由讓女皇遠離奏折,肯定不回去兌換什麼勞什子眼鏡。
林羽澤告訴女皇,如果她在堅持這麼沒日沒夜得批閱奏折,一兩年後就再也看不見林羽澤的臉了。
女皇自然舍不得,無可奈何將奏折的事交給了林羽澤,林羽澤隻負責快速瀏覽一遍把意思說給女皇聽,最後批那一步交給了徐德忠。
徐德忠自小學文習武,是林閣老專門培養出來的,他跟隨在女皇身邊多年,頗得陛下信任,做這點事正合適。
“咳咳,將離,我這嗓子都要讀啞了。”林羽澤捏著發乾的嗓子,喝了一大口茶也沒用。
女皇睜開眼睛說:“朕就說你這樣做也不是長久之計,以後還是你說一半,剩下的那一半還是朕親自批吧。”
林羽澤嚴詞拒絕:“不行,太醫說了,你的眼睛最近才剛出現症狀,好好養著,多看看花花草草,沒準還能救回來,你要是再看下去,以後眼睛花了,我和徐公公站在一起你都分不清誰是誰,那可壞事了。”
女皇嗔了林羽澤一眼,她再瞎也不能把餘德忠和她混了呀。
“以後上朝,大臣烏泱泱站在一起,將離你要尋誰都尋不著了,更糟糕的是,以後大清早起來,這身邊躺著的人是誰都分不清——”
女皇越聽越不對勁,直接用手捂住林羽澤的嘴,另一隻手往她腰間一掐,成功讓林羽澤噤了聲。
女皇又瞪了林羽澤一眼:“什麼叫分不清身邊的人是誰,越說越沒規矩了。”
也不怪林羽澤這麼酸,這幾天奏折讀下來,總有那麼幾位官員家裡的嫡子嫡女,想進宮拜見太後,頭幾次林羽澤都沒反應過來,後來是太後那裡番五次的讓女皇去慈明殿用膳。
林羽澤找宮裡的太監一問,才知道這是相親膳啊,氣得林羽澤悄悄藏了好幾本類似的奏折,帶出宮後撕了讓人拿去當廁紙用。
“那可怎麼辦,奏折都得批完啊。”女皇犯了愁。
林羽澤早準備好了說辭:“將離你看,這大部分奏折其實也都沒什麼價值,以後一些沒什麼實際價值的奏折全權交給司禮監,與財、軍、政相關的再拿來我給你讀。”
林羽澤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又拿眼瞎把女皇一頓嚇唬,總算磨得女皇耳朵一軟,同意了。
林羽澤在的時候,就由她讀,她不在時,就在司禮監內挑了一個聲音好聽,人又機靈的小太監來讀。
就這麼無風無浪的過了一個月,內閣是最先敏感得發現皇帝批回來的奏折不對勁,陛下批閱時習慣用“可”或“否”或“知道了”,現在批的字則變成了“可以”、“不可”、“已閱”。
若是以往,內閣的閣臣覺得不對勁想要進宮,遞牌子請求麵聖即可,但自刺殺事件發生後,司禮監以後宮閒雜人等出入過於頻繁,讓外麵那些刺客都知道了宮裡的布局,對陛下安危不利。
從此外臣想要申請進宮麵聖難上加難,宮禁時間也擴大了範圍,臣子們交了牌子,十次有九次都見不到,理由諸如:陛下已經歇下了、陛下現在不見大臣、這個時間後宮禁止出入。
而女皇現今對此毫無所覺。
這一切,都在林羽澤的可以控製下,變化緩慢得令人難以察覺,如今時間久了,一些大臣終於感到不對味來,比如林閣老。
剛出皇宮就被林閣老叫到林府喝茶,林羽澤走在半路上就知道林閣老想問她什麼了,可還是得硬著頭皮去,誰叫她現在還得依仗她父親的力量呢?
到了林府,卻是連茶都沒得喝了,隻有林閣老擰著眉一臉嚴肅的坐在那等著她來興師問罪。
“澤兒,你是否在有意隔開陛下與前朝的聯係。”
“是。”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
“為父想讓你停下,你可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