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瑭隻感覺獵獵風響在耳邊刮得臉頰刺痛。
“你要去哪兒?”
她掙紮著從男人滿覆鱗甲堅硬如鐵的懷裡仰頭, 試圖讓自己的聲音逆風而上。
從被抱緊開始,原本勒在腰間的長鞭就自動消失, 轉而被更加冰冷的蛇尾替代, 纏得更緊,幾乎讓人窒息。
晟峯像是沒聽到似的, 眼神也不垂, 像是夜的精魅, 在房頂穿梭跳躍急馳狂奔。
他現在像是一個人形坦·克似的,每一步踩在彆墅屋頂都能踩出不小動靜, 不結實的房子能直接被他踩出個大坑。
但轉瞬就消失不見, 沒有房主能找到罪魁禍首。
蘇瑭叫了幾聲都沒反應,索性放棄。
在脖子可轉動的範圍內張望, 他們很快就離開了景家居住的那片房子, 進入現代化都市, 他總不會就這麼正大光明地上街?
那造型就夠拉風的, 加上飛簷走壁……
這個城市附近就有一個軍區, 蘇瑭可不想被當成怪物亂槍射死。
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晟峯進入高樓林立的城區也沒有改變路線,目標是, 屋頂!
蘇瑭眼睜睜看著他從一棟兩層彆墅屋頂躍下, 像是飛鼠似的一躍十幾米,前方是一棟居民樓後門。
他單爪合著蛇尾將人箍得很緊, 另一隻利爪隨著腳底一蹬已經攀住二樓陽台的防盜網,然後就以壁虎似的迅捷速度,順著樓體一路攀登。
遇到不方便著手的地方, 他可以輕鬆地平移橫躍。
每次爬到樓頂之後晟峯立即就跳樓。
玩兒命似的。
遇到前方的樓低一點他就直接跳到樓頂,遇到高的就跳到對麵牆上掛著繼續攀爬。
也不知道這具身體裡到底有多少能量迸射不完,
蘇瑭有點暈。
不過沒多久那在夜空中翻轉飄零般的眩暈就被彆的異樣感覺驅散。
她先是聽見耳邊除了風聲又多出來一種奇怪的喉音。
像是貓被擼·爽了之後的“咕嚕”聲,但又像是夜間林地裡潛伏著無數毒蛇在一起吐信子似的動靜。
最開始聞到的那股危險氣息愈發濃鬱。
晟峯箍著她的那隻爪子越來越緊,爪尖幾乎已經勾破了身上的衣裙。
明明是被緊緊抱在懷裡,卻感覺不到絲毫人類的溫度。
他這個狀態,似乎已經將屬於貓的那半血統完全壓製。
此時是徹頭徹尾的冷血動物。
蘇瑭打了個寒顫,又隱隱覺得興奮,她好像是知道了這男人到底為什麼突然抽風。
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像某種銀亂的味道。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們停下來好好說活不行麼?”
她的聲音很柔軟,在這種冷到極致反而要擦出火花的氛圍裡無疑是愛念的觸媒。
裂帛之聲在夜空裡格外明顯。
不是蘇瑭的,而是晟峯那條在先前的肌肉暴漲中幸免於難的牛仔和本來彈力極佳的平角褲,在這次二度膨脹中,它們總算壽終正寢。
這還是蘇瑭第一次見識到不用借助外力直接撐碎……
隨即陡然感到一瞬失重。
晟峯鬆開了禁錮的手臂,蛇尾也稍稍鬆弛,隨後在她下墜的時候帶著她在空中一旋。
原本麵對麵變成了蘇瑭麵向黑夜。
後麵的不對勁激得人頭皮發麻。
冰冷,在南方降溫的秋夜,金屬般的冰冷。
這在意料之中,冷血動物,即便此時半化人形,也改不了冷血的本質。
然而冰冷之外,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幾乎同樣輪廓同樣體型的滾燙。
還沒完全貼緊就能感覺烈焰如熾。
這是屬於貓族那一半血統殘存的一點餘熱麼?
晟峯再次箍緊手臂,爪尖已經將布料變成布條,在風中飄搖得楚楚可憐。
隨著這個動作,蘇瑭已經徹底明白過來。
她的猜測是對的,陡然的血脈壓製讓常年不得釋放的蛇姓爆裂式地迸發而出,蛇姓本銀。
她不小心忽略了的是,蛇這種冷血生物,講究“成雙成對”。
蘇瑭幾乎是立即就雙手抓住身前的大掌,想要從他懷中逃離。
然而此時眼珠漆黑,瞳孔燦金的男人是沒有理智的,他腦中隻剩下原始獸姓本能。
晟峯這時腳下都沒停。
前麵又是樓頂儘頭,蘇瑭瞪圓著眼,這是棟大概二十來層的新建居民樓。
對麵樓高差不多,中間隔著在她看來銀河般的距離,猶如一道天塹。
男人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奔跑間肌肉收縮舒展的起伏通過緊貼的皮膚直觀地傳達回來,讓她合著耳邊風聲能夠判斷此時速度到底有多快。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蘇瑭反而淡定了下來。
嶄新的記錄,嶄新的穿越人生。
“啊!”
尖叫高喊完全出自本能,她被男人從後麵緊緊抱住,麵朝“萬丈深淵”飛躍而下。
與此同時,一直沉默的晟峯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