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 蘇瑭這一招沒什麼技術含量、聽起來十分像是在侮辱人智商的“我也是雙生子”,其實效果斐然。
在初上山寨的時候避免了跟孫正的正麵衝突。
又因此將戰線拖長, 利用這幾天的時間讓男人心裡的某些感情經曆量變到質變的發酵過程。
等悟出似是而非的真相……
孫正心頭可真是五味雜陳, 有被人當成白癡耍了的憤怒,也有對當初自己不問青紅皂白的悔恨。
總的說來, 對蘇瑭的感情, 一開始是歉疚, 後來就亂了。
她這麼執著追上山,如果是蓄意報複他之前的莽撞之舉, 孫正他偏偏就無法對此發作。
打碎牙齒和血吞, 憋屈隻是其一。
明知是口穿腸酒,還奢望渴求……
偏偏還求而不得, 那才是最惱火。
不管她對自己是真心還是隻為報仇, 現在親弟弟明擺著是著了道, 無論如何, 他不可能再跟對方有什麼。
“你想太多。”
對於蘇瑭那句“愛上我了”, 孫正回給她這四個字。
“哦,那就最好。”
蘇瑭仍舊笑得舒坦, 特放鬆地一聳肩, “要是你愛上我了,那就難辦了, 畢竟接觸了才知道,還是義哥哥有意思……”
她眼眸輕轉,走到孫正身前, 手指輕輕貼上他板正的軍服前襟。
男人被她突然動手動腳搞得心尖一顫。
後牙槽咬得死死的,才能不把喉嚨裡的一絲歎息泄露。
誰知蘇瑭隻是指尖在筆挺的布料上撣了撣,“有灰。”
聲音像是羽毛撫過,配合著手指的動作,紅唇還微微嘟起吹了吹。
“大哥,借過。”
說完施施然而去,空留一縷清潤馨香。
大哥兩個字也是誅心,在孫義麵前對他那個媳婦兒的稱呼不做回應,卻是直接在孫正麵前認了下來。
我是你弟弟的準媳婦兒,叫你一聲大哥,沒錯?
孫正雙手拳頭握得哢哢響。
隻能眼睜睜看著女人遠去。
蘇瑭轉過廊柱臉上的竊笑就忍不住了,哼,當初你不分青紅皂白凶我把我打成奸細,讓我吃了身體上的苦頭……
那麼,這點心裡的苦頭,你就老實吃一輩子。
晚上夜深人靜,奉媳婦兒之命去山裡督工的二當家才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一走進院子就看到那抹倩影半倚在廊前。
“嘿,這是在等我?”
孫義跟手下湊合著已經吃過東西才回來的,雖然操勞半天,但整個人神采奕奕精力十足。
生龍活虎的樣子活像是要撲向小兔子的老鷹。
蘇小兔迎麵就被撲住。
後腦勺被大掌一扣,混合著男人皮膚氣息和汗液的特殊味道就撲麵而來,熱乎乎地讓人醺醺然。
嘴唇被他含住一吮就鬆開。
孫義已經在她這兒摸出了偷香竊玉的門道,不想被咬,就要眼疾手快。
可這次蘇瑭並沒有半點要咬他的意思,隻是在他退開些許之後柳眉倒豎揉著自己的嘴巴,還嫌棄地嗔了他一眼。
“你這胡茬,全剃了。”
每次親她都紮得慌,偶爾一下是情趣,男人有點青茬風味格外不同,但次次都紮,就有點鬨心。
特彆是正值身強力壯的男人,一天不修整,下巴上的胡茬就被荷爾蒙催得跟倒刺似的。
孫義眉峰顫了顫。
被她這麼掃一眼,心尖尖都麻了。
不過,男人,特彆是他這樣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好歹是鳳凰寨的二當家,要是胡茬全都剃乾淨了,那怎麼行!
從前沒當兵的時候他也是有過青蔥歲月的,加上性格跟現在大不相同,甚至還有過“白麵小生”的時候。
說得難聽了,那就是小白臉兒!
把臉刮得乾乾淨淨,怕是寨子裡的小崽子都不敢認他了,還怎麼服眾?
“怎麼,不願意?”
蘇瑭本來隻是就那麼隨口一說,見他這滿臉不情不願的模樣,興致來了就不依不撓。
小眼神兒那麼一覷,孫義就被看得抖了抖,“寶貝兒,你男人這樣才帥~”
以他的審美,真該在鼻梁或是眉尾上來個傷疤,那才更像是土匪頭子。
蘇瑭不反駁,男人是真帥,這帥痞模樣,放到後世,不知道多少傻姑娘願意給他生猴子。
不過,她現在就是想看看沒胡茬的土匪頭子是什麼樣。
順著被他抱著肩膀的姿勢從他懷裡仰頭,眯著眼睛盯著他的臉看。
就這麼麵無表情目不轉睛,眼皮都不眨一下,也不出聲,孫義被看得冷汗直冒。
“這刮乾淨了,多難看……”
推拒的腔調就軟了許多,伸手捏著蘇瑭的下巴,伸長嘴巴想試探著再親。
女人卻脖子後仰不給他碰到。
“愛我嗎?” 她忽然紅唇微張,輕飄飄地來了這麼三個字。
孫義登時張口結舌。
足足三秒之後驚喜神色才爬上眼尾眉梢,這是……
“愛我就為我剃胡子。”
誰知女人下半句接著就頂了出來,還望著他嫵媚一笑,臉頰一歪,就在他的虎口蹭了蹭。
孫二當家牙一咬心一橫,“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