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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啻於晴天霹靂。
張太醫和凝兒都聽呆了。
曾澤安不愧是在皇宮裡混跡多年,他飛快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跪下:“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張太醫似大夢初醒,拂拂衣擺跟著跪下:“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慢半拍的凝兒還沒反應過來,繼續傻呆呆地跪坐地上。
胥康眉目冷淡地看著張太醫,“太子妃剛剛暈倒,胎兒無恙吧?孤昨日夢到長劍,剛才故意夢境再現。這是不是意味著太子妃這胎會是兒子?”
一句話,算是給自己剛才拔劍的解釋。
民間的確有這樣一種說法,若是男子做夢夢到長劍,則有孕的妻子會下男孩兒。
張太醫哪敢質疑太子的夢,他表情虔誠,點頭如搗蒜:“是,是,太子妃胎象穩固,定會順順利利生下個小世子。”
打發走張太醫,胥康一個冰冷的眼神,曾澤安心領神會,連拖帶拽地把凝兒給拉了出去。
門吱呀闔上。
躺在床榻之上的柳煙鈺慢慢坐了起來。
臉色依然蒼白,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疲乏。
她坐直了,偏頭,靜靜看向胥康。
他知道他剛才在說什麼嗎?
他分明起了殺意也馬上要付諸於行動,卻在最後關頭撤了回去。
胥康眸中冷意不減,右手伸出,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音色冰冷:“說,是誰派你來的?孽障的父親是誰?”
心思轉圜之間,他咽下屈辱吞下憤怒,和著血淚認下她肚中的孩子。
綠帽子不能隨便戴,要戴,也要戴個明白。
常年習武,他指腹粗糲,尚未使力,她纖頸便出現了淡紫色的印痕,她呼吸不暢,紅潤的嘴唇不由自主張開。
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
呈現出窒息而痛苦的表情。
他手下無任何鬆動,毫無憐香惜玉之舉。
柳煙鈺使勁閉了下眼,拚命從齒縫裡擠出句:“無,無人,指使我。孩,孩子父親,已死。”
胥康驀地鬆手。
柳煙鈺大口大口呼吸。
“不是皇後派你來的?”
柳煙鈺堅定搖頭:“不是。”
“秦大人或者秦夫人呢?”
她還是搖頭,“都不是。”接連咳嗽兩聲,她道,“殿下且放心,沒有任何人指派我,我能來,隻是一紙聖旨的原因。關於懷孕,不管殿下信不信,我也是剛剛知道。若是早就知情,我定會提前說明,絕不會似今天這般嫁過來。”
她低垂著腦袋,站在胥康的角度,可以看到她柔細白潤的長頸。
他移開眼。
就聽她繼續說道:“我和孩子父親隻不過是一麵之緣,機緣巧合同宿一晚。之後聽聞他已病逝。事已至此,我認打認罰,聽由殿下處置。”
那晚的男子,她印象不多。
她不想追究男子的身份,也不想去找尋他人在哪裡。
事情揭過便是揭過,她不想再提。
既然她自己不想再提,跟胥康說人已經死了也沒什麼妨礙。
孩子?
實屬意外。
她是醫者,自然知道懷孕意味著什麼。
可她月事向來不規律,近些日子月事沒來,她便以為和往常一樣,是紊亂而已。
壓根沒往懷孕那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