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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
柳煙鈺心裡咯噔一聲,不由得抬頭望向胥康。
父親是太醫院醫士,父親說太子有隱疾,必定是真的。
既然有隱疾,哪來的洞房花燭夜?
更何況自己還有身孕?
難不成不取自己性命,改成以折磨自己為樂?
饒是寵辱不驚的柳煙鈺,後背也不自覺爬上了一絲冷瑟之意。
心思千轉百回之際,凝兒早慌不擇路地退了出去。
燭光搖曳,映襯著大紅的喜被喜服。
長身玉立的新郎官身上卻沒有半絲喜氣。
兩人對視良久,胥康鼻端發出一聲冷哼,一撩袍子,躺到了側旁的貴妃榻上。
貴杞榻不夠長,他躺下後,腦袋枕著一邊扶手,雙腳則正好搭在另一頭的扶手上。
寬度則勉勉強強。
他躺下之後,淡淡道:“如此而已。”
說罷,闔上眼睛。
不再理她。
莫名的,柳煙鈺鬆了口氣。
她倚靠著坐了會兒,困意再次襲來。
她身子縮到被窩裡,兩隻手攏在身前,隻露出蒼白的小臉。
慢慢進入了夢鄉。
她呼吸變平穩之後,躺在貴妃榻上的胥康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像一隻蟄伏的猛獸。
看似閉目休息,實則在關注著周邊的一舉一動。
他幾乎是瞪著眼睛到天明。
*
美美地睡了一覺,清晨,皇後娘娘早早起來梳妝。
鏡中女子麵色紅潤,眼神清亮。
她很滿意,問:“玉姑姑,東宮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知道皇後娘娘早起會問,夜半時分,玉姑姑便遣人去打聽。
這會兒便趕緊回道:“娘娘,東宮那邊靜悄悄的,無事發生。”
皇後蹙眉,“無事發生?”
昨晚發生那麼大的事情,胥康竟然沒有任何動作?
不應該啊。
皇後吩咐:“這會兒張太醫應該還在宮裡,把他叫來。”
沒多會兒,雙腿打著哆嗦的張太醫戰戰兢兢地走進來。
不外乎他膽小,昨晚經曆的事情實在是驚險異常。
他一晚上精神都是恍惚的。
一閉上眼就是太子那把明晃晃的利劍。
他跪下請安。
皇後問道:“昨夜是你給太子妃診的脈?”
“回皇後娘娘,是的,太子妃有喜了。”
“太子聽後有沒有說什麼?”
昨夜曾澤安特意去了趟太醫院,在他耳邊叮囑一番。
“張太醫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應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關於太子妃的身體,有人問起,你自當據實以告,至於太子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最好是忘記。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記起曾澤安的叮囑,張太醫低頭道:“太子什麼也沒說,隻問臣,太子妃身體可安好。讓臣開些安胎的藥。”
他也的確開了安胎的藥。
這事兒就有些蹊蹺了,皇後娘娘秀眉蹙起,“那,太子是高興,還是生氣呢?”
張太醫搖頭,“恕微臣眼拙,太子麵無表情,臣察覺不到太子殿下的情緒。”
皇後娘娘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