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2 / 2)

阿彩半夜裡睡得不安穩,翻身的動靜終於驚醒了睡在外麵羅漢床上的沈昭,他自外房走進來,見阿彩眉頭緊鎖不停地翻身,就是醒不過來。

沈昭取了安神丸,送到阿彩唇邊,“阿彩,醒醒,吃了藥再睡。”喊了兩遍卻也沒能將人叫醒,那顆藥抵在阿彩唇邊怎麼也送不進去。

他倒是給人灌過藥,可那自是強掐了人的兩腮往裡灌,不會留情。

但他還能對著阿彩強行灌藥不成?他今日敢做,明日祖母就敢將他趕出家門。

他正思索著如何喂藥,阿彩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她手心冰涼,貼上來的時候涼的沈昭下意識想甩開,又立刻忍住。

他的手被阿彩死死握住,一隻手不夠,她兩隻手緊抓了沈昭的手不放,還將臉也貼了上來,嘴裡念念有詞。

沈昭俯身,貼近了她的唇,終於聽見她在說什麼。

“彆走,彆走。”

“爹爹,阿哥,彆走。”

“娘,娘,你彆走。”

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話,抓著他的手力氣也愈發大,好像不抓緊鬆了手,他也會離去。他冷清冷意慣了,冷不丁的聽見彆人帶著孺慕之情喊爹喊娘,心下恍惚,也沒掙脫,隻叫阿彩抓著,順便趁阿彩口齒微張的時候,順手將藥丸塞了進去,輕拍她的後背確定她咽了下去。過上一時片刻,阿彩終於平息了夢魘,安睡下來。

沈昭想要拂開她的手,不曾想,阿彩仍舊緊抓著不放,他稍有一點動靜,她就有驚醒的跡象,沈昭不敢動。

阿彩倒是睡得安穩了,眉頭緊鎖的成了沈昭。

*

睡得不太安穩的一夜,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一時夢見年少時,她爹奉命出征,十五歲的兄長也隨她爹遠行,她想跟上去,卻叫伯娘抱住,如何都追不上去。

還有她娘,都說她去了遠方,卻也再沒回來,後來長大了,她方才知曉她娘永遠不會回來,因為她娘已經死了,死掉的人都是不會回來的。

可是她娘當真是回來過,抱著她摟著她,告訴她,她永遠都在,不會再離開。

阿彩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亮,房中靜悄悄的,不見寶書寶瓶,也不見沈昭。她坐起身好一會兒,方才還陷在夢裡,這會子卻又立時忘記了,想要抓住那些夢中情景,確實一個都不記得了。

她穿著鞋起身,披上了外衣,一邊梳發一邊往外走,“寶書,寶瓶?”

“姑娘醒了?”寶書推開門,身後跟著小丫頭端著熱水進來。

阿彩洗過臉,開始妝扮,小聲道:“怎麼也不叫醒我,時候這樣晚了,都過了給祖母請安的時辰。”

寶書打開首飾盒挑了起來,“姑爺說姑娘昨個兒夜裡不舒服,頭疾發作了兩三回,今日多睡一會兒,一日不去給老夫人請安也沒什麼,老夫人也不會怪罪姑娘的。”

阿彩梳著頭發的手一滯,奇怪道:“我都不知道我昨夜犯了幾次病,夫君呢,怎麼也不見他?”她昨夜不知自己何時睡著,也不知自己有過幾次頭疼,睡得倒是很安穩。

今晨,宮裡來了旨意,沈昭一早就入宮去了,“姑爺入宮去了。”

阿彩頷首,很是理解,“陛下喜好文章,定是招夫君近前去討論文章了。”

她應付著阿彩,“約摸是吧。”

阿彩笑道:“等他回來,讓他把文章也念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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