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問話也沒理,直接背過身,麵朝祠堂牌位緊鎖眉心,筆直跪在正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不斷請罪,嘴裡反複念著家門不幸。
其中一位與席老爺子年齡相仿的老者杵著拐杖,麵對眾人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大早上的都不吃早飯,杵在這兒做什麼?——小楊,飯備好了嗎?”
楊管家立馬接話:“好了,眾位請移步前廳。”
長房的家事,縱使再想吃瓜也不敢太明目張膽,更何況現在有長輩親自趕人,大家便跟著前麵引路的人陸續離開。
文茵本就沒想讓席家這群瞧不上她的親戚們來主持公道,如今在他們麵前鬨這麼一番已經足夠。
她最終目的是鬨進祠堂裡,逼著老爺子允許她兒子入族譜。
之所以今年才來鬨,當然是因為席禦逐漸羽翼漸豐,她有了足夠底氣。
“爸,席泱是席家的長房嫡孫,掌權理所應當,之前我也從來沒反對過什麼,可現在席泱身子成了這樣——”她一雙眼睛落在席泱身上,語氣難掩得意,“一個身子殘了的人怎麼做席家代言人?這些年還不是全靠我禦兒……”
“啪——”
一個巴掌打斷她的發言,緊接著是男人的怒罵:“住嘴!”
席宥謙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這輩子最聽不得彆人拿席泱的腿說事。
“我席家百年立業之根本是靠真才實學,不是跟戲子一樣靠什麼狗屁外形!文茵你彆太過分!”
“再說,泱兒是我兒子,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給我滾回去!”
文茵捂著半邊臉不可置信的看他:“席宥謙你憑什麼打我!他席泱是你兒子,我家席禦難道就不是嗎?!你偏心也有個度!”
“倒不如問問你自己,這心偏的到底是他,還是你那死了的前妻!”
她指著鼻子罵完席宥謙,扭頭盯著老爺子的背影:“爸,以前就不說了,現在席家仰仗的可隻有我禦兒一人,入族譜進宗廟這不過分吧?”
席泱四肢舒展的倚在輪椅裡,看著這出鬨劇笑彎了眼,仿佛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席老爺子視她為無物,完全不搭理。
席宥謙拉著她手腕往外拖。
“放開我!我哪句說錯了?這些年他整天待在老宅裡,席家那麼大的基業全靠我兒子打理,席禦憑什麼不能入族……”
“——何人膽敢擾本君清修。”
混亂吵嚷之際,一道女聲憑空響起,如自遠古破空而來,空靈飄渺。
席泱脊背發涼,如觸電般的酥麻從頭頂一路傳至腳尖,瞬間軟了四肢百骸,整個人僵在輪椅裡無法動彈。
眼睜睜看著麵前憑空出現一人,驚的駭然失色。
那副在外人麵前永遠完美的優雅麵容,罕見的出現裂縫。
剛才清場時,林亦也隨著親戚們一同離開,走前將他推到了祠堂門扇後麵、靠近牌位的最外邊。
原本是為了避免被文茵這瘋女人誤傷,此時卻不偏不倚的剛巧在她……正前方。
所以對於她的出現,他是唯一看到了全程的人。
愣神之際,隻聽席老爺子顫抖著聲音高呼:“神……神靈恕罪!”
他誠惶誠恐的匍匐在蒲團上,連頭發絲都寫滿了恭敬。
老爺子叱吒風雲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何曾有過這般失態?
眾人目光上移,隻見一位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