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昏暗,燭火搖曳。
趙蘅玉壓住喉間門難以自抑的細碎嬌顫,迷茫地望著俯身.下來的趙珣。
他在說什麼?
像?
像誰?
趙珣的吻落在她汗涔涔的發間門,克製著他的暴躁,溫柔得有些表麵。
他緩慢得故意折磨人:“喜歡麼?”
趙蘅玉對趙珣的舉動感到震驚。
趙珣抬起身來,燭光虛虛地攏著他,他紺青色的烏發鍍了一層柔和的光,他溫文爾雅地笑著,眉骨卻隱約有幾分戾氣。
趙蘅玉艱難地猜測著,莫不是他在裝作斐文若的樣子,來和她做這等事?
簡直荒謬至極。
趙珣衣著完整,隻有袍裾之上微亂,露出了些微銅色的肌膚,趙蘅玉望著他身上的襴衫,隻覺得有說不儘的羞恥。
她伸手去扒趙珣的衣裳,咬唇呼吸急促道:“脫下。”
趙珣烏黑眼珠中戾氣一閃而過,而後他自若地將衣裳脫了下來,他笑得莫名:“阿姐彆急。”
他死死按住趙蘅玉的手腕:“這般喜歡……”
他低眼望著趙蘅玉,恨得咬牙卻無可奈何。
他竟妥協至此,情願趙蘅玉將他當做彆人,也要強逼她心甘情願留在他身旁。
趙珣指尖拭去趙蘅玉額間門的汗,他似是說服,似是蠱惑:“斐文若本人哪會讓阿姐這般得趣。”
他看見趙蘅玉眼神虛虛,隱約漸漸動.情,他心中暗恨。
雖作了書生打扮,故意這般蠱惑趙蘅玉,他望見趙蘅玉的神色,卻心頭一緊。
他決不允許趙蘅玉在迷亂之際想的人是斐文若。
他故意狠狠撞,讓趙蘅玉明白如今在她身邊的人,是他。
他道:“阿姐睜眼,看看究竟是誰在疼著你……”
俊美溫和的麵容上掛著一個不太相稱的冷笑。
恍若神佛,恍若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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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日,趙珣不管再忙,也要到延福殿與趙蘅玉行夫妻之事。
延福殿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被趙珣派人搜查過,她藏起來的瓷瓶早在爭吵之日就被摔了個粉碎。
趙蘅玉接觸的人與物都會被仔細篩查,她沒有半點機會接觸到避子湯藥。
每日來把脈的太醫神色漸漸輕鬆,趙蘅玉心中因此越發不安起來。
她和趙珣如今這相互折磨樣子,她怎能懷上趙珣的孩子?
平白將孩子帶來世間門,受他們大人的折磨?
更何況還有趙瑜一事。
若是趙珣自己有了子嗣,那皇太弟又該如何自處?
趙珣定會將趙瑜除之而後快。
趙蘅玉心中焦急,每日算著月事的日子,坐立難安。
她不由得想起在她去護國寺之前,斐文若對她說過的話,他說要幫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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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珣批完折子,看見葉九站在廊下。
葉九成婚,趙珣特許他告假了一段時間門,如今正是新婚燕爾你儂我儂,趙珣沒想到他這麼早就回來當值了。
趙珣便將葉九叫了進來,細細問了他近來可好。葉九略微羞澀,自然是說好的。
斐苑娘溫柔可愛,單純善良,隻因為從前不善交際,沒有傳出名聲,婚後,葉九如獲至寶。
趙珣略微詢問之後,就揮手讓葉九退下,葉九卻頓了一下,說道:“陛下,內人和徽寧殿下一向要好,如今徽寧殿下又入了宮,內人想來看望看望。”
趙珣皺了下眉頭,而後倏然鬆開。
他不喜歡趙蘅玉和斐家有牽連,斐文若心機深沉,他總要堤防著斐文若搞鬼。
但是斐苑娘是個不諳世事的性子,她又和趙蘅玉交好。
趙珣想到,趙蘅玉近來總像是有些鬱鬱寡歡的模樣,他鬆了口:“也罷,就讓她入宮瞧瞧吧。”
葉九一喜,趕忙回家告訴了斐苑娘這個消息。
斐苑娘在第二日便入了宮,婚後,她也有了些當家主母的風範,穩妥了不少,她隨著宮人一路來到延福殿,見到了趙蘅玉。
她一見趙蘅玉,正要行禮,卻被趙蘅玉扶住了,趙蘅玉說道:“苑娘,你我之間門不必客氣,快坐下。”
趙蘅玉和斐苑娘閒話了片刻,趙蘅玉終於忍不住問了:“苑娘,你在宮外,消息靈敏些,你可聽到些消息?母妃和十弟如今到了那裡?”
斐苑娘說道:“大約是快要進京了吧。”
她沉默地撥了撥茶盞,忽然掃了一眼殿內的宮人。
趙蘅玉明白過來,對宮人說道:“我和葉夫人要說點體己話,你們都下去。”
待到宮人走後,斐苑娘說道:“公主可知曉嘉太嬪斬殺長史的始末?”
趙蘅玉微微頷首:“母妃昔日的婢女將這件事告訴了我。”
斐苑娘說道:“我不曉得公主知道多少,我便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一遍。”
趙蘅玉望著斐苑娘嚴肅的神色,壓住心中的不安:“你說。”
原來,嘉太嬪和趙瑜快要行至大寧的時候,聽說了京中將趙瑜封為皇太弟的消息,他們母子二人還沒來得及高興,當天夜裡,就有人口稱領了聖旨,前來誅殺他們。
嘉太嬪帶著趙瑜和心腹人馬逃了出去,躲藏了幾天,被一直暗中保護他們的季家父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