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處突然傳來聲音,軍中將士看到慕錦鈺過來都停下問候,寧環也回過了身。
昨晚軍中便隱隱有傳言說太子殿下傷得很重奄奄一息,幾位將軍都沒有見到太子麵,眼下眾人卻見太子身穿銀色戰甲,麵容如往昔一般高傲,太子走來時候威嚴穩重,絲毫不像受了重傷樣子。
聽說楓丹援軍已經和賀術畢彙合時候軍心就不太穩了。穹州糧草儲備不足,如果再和楓丹僵持下去他們也支撐不住。太子殿下這段時間一直都身先士卒,倘若太子出了什麼事情,他們麵對凶猛強悍楓丹人也會比平常更恐懼。
現在看到太子平安無事,更沒有戰敗後頹廢與萎靡,眾人也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
寧環抬眸看了慕錦鈺一眼:“天色還早,殿下可以再睡一會兒。”
慕錦鈺也想繼續睡覺,可他醒來摸了摸旁邊,就要繼續做昨天晚上事情,結果發現寧環不見了。他瞬間就沒了睡意。
慕錦鈺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寧環伸手讓道:“回去再談。”
路上阿喜把剛剛發生事情說了一遍。
回到營帳裡,寧環對慕錦鈺道:“紅腹豸有劇毒,我們可以把它製成毒汁,下次對戰前把箭頭浸泡進去。楓丹將士一旦中箭必死無疑。”
慕錦鈺眼睛瞬間一亮,他把地圖拿了出來:“他們取水地方是文沂湖,眼下湖水結冰,他們都是在固定地方鑿冰為水,我們可以將毒藥下到冰中。”
寧環道:“殿下方法可行。”
倘若是一湖沒有融化水,哪怕將毒投入水中也起不了太大作用。眼下他們卻是取冰,僅僅把毒灑在他們取冰上層,冰融化成水被楓丹士兵喝下去,毒性就算減弱許多也會造成一場大病。
文沂湖遠離百姓居住地方,一般人跑不了這麼遠取水,打仗期間更不會有人來這裡。等來年春暖花開湖水融化,上層毒被水稀釋後等同沒有。
阿喜把早飯送來了,煮是麥飯,麥子都沒有碾乾淨,用粗瓷碗盛著,還有一碗清得可以見底湯,兩塊煮馬肉,都是死掉老馬,肉又乾又柴,還帶一些腥味兒。
寧環長這麼大就沒有吃過這麼粗糙東西。
慕錦鈺知道寧環在家裡精致做派,喝口燕窩還要挑剔說有兩根羽毛沒有挑乾淨,吃飯用碗和碟子都要碗口鍍金粉。他擔心寧環直接把桌子掀了,正要吩咐阿喜去煮一碗白米粥來,寧環已經點頭讓阿喜放在桌上了。
寧環隻吃煮麥飯,因為太粗糙了不得不嚼很久才能咽下去。慕錦鈺看他細嚼慢咽許久斯文模樣,上半張臉還有模有樣戴著個麵具,麵具上仙鶴飄飄欲飛,尖尖下巴勾魂奪魄。
他最後忍不住捏寧環下巴:“長得像小狐狸似,你成天穿狐裘有沒有見過狐狸?這裡有白色狐狸,改天孤逮一隻來給你做衣服。”
寧環抬眸。
慕錦鈺手像鐵鉗子一般有力,哪怕受了傷力氣也這麼大:“孤讓你受委屈了,之前還覺得你臉頰上有一點點肉,回京之後孤一定要好好補償你。”
寧環柔軟指腹撚了撚慕錦鈺指腹,這些天慕錦鈺拉弓射箭騎馬,手指又粗礪了幾分。寧環肌膚素來細薄,一時被磨得下巴不舒服就把他手推開:“殿下專心吃飯。”
慕錦鈺一直想找個機會告訴寧環自己知道了很多事,但總覺得時機不夠好。
寧環吃了小半碗飯就吃不下了,慕錦鈺把剩下都吃掉,吃完之後突然想起來自己重傷在身,剛剛應該騙寧環說自己抬不動手,讓寧環親手喂自己,現在想起來已經晚了。
吃過飯寧環給他換藥,傷口沒有繼續腐爛,愈合狀態還很好,隻是這次不可能不留疤了。寧環一邊給他纏繃帶一邊道:“這裡會留下疤痕。”
慕錦鈺等他弄好後把他拉到自己懷裡,俯身壓在了寧環肩膀上:“以後你會不會嫌棄?”
寧環:“什麼?”
又不長在自己身上,自己嫌棄什麼?
說實話慕錦鈺真很重,壓得寧環肩膀生疼,他又把寧環往自己摟了摟:“會不會敗你興致?”
寧環終於明白了。
他踩了慕錦鈺一腳:“太子還是先將眼下事情處理好吧。”
慕錦鈺一掀寧環麵具,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又把人抱起來扔被褥上。
寧環懷疑慕錦鈺昨天喝麻沸湯效果還沒有下去,不然為什麼一點都不怕疼。
寧環用手按住了慕錦鈺唇:“還是應該靜養,彆亂動了。”
“等孤好了之後——”
寧環磨了磨牙,等慕錦鈺傷好了,他一定要把人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