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同阿斯塔羅斯和布提斯的裝束相比,邪神的打扮更像個野蠻人。

“好了,我也該去看看那位聖女。”邪神在離開前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隻希望萬神的眼光能正常些,彆再找些沒用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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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算是榮歸故裡嗎?”當瑪麗安娜啟程回阿基奎大公國時,她所得到的待遇同她剛來時截然相反,堪稱是天差地彆。

“有儀仗隊為你開路,有人民向你送上祝福。”與瑪麗安娜同行的阿比蓋爾無不嫉妒道:“光看你離開時的排場,就不難想象為何有那麼多人沉溺於權利遊戲中。”

“可這權利遊戲的籌碼不是一般的昂貴。”瑪麗安娜在這一個月裡處決的逆賊人數,足以抵得上前任女公爵執政三十多年所簽署的死刑總量。

如果不是有專業魔法師替劊子手整理殘局,相信布列塔尼亞大教堂前一定會留下足以稱得上地標的“玫瑰花”。

換成任何一位新上任的統治者,都會在弄出如此之大的動作後,難以收拾眼前的殘局。

然而瑪麗安娜卻沒有留下能夠用來攻擊她的把柄。

無論是被處決的貴族,被沒收的土地,乃至流入女公爵口袋裡的賠償金,都在明麵上做到了無懈可擊。

至於死得莫名其妙的布列塔尼亞攝政王和突然反水的肯特伯爵,則是在威爾遜家族的極力撇清下,成了曆史上的塵埃。

所有人都焦急地想要翻過這血淋淋的一頁。

瑪麗安娜將從威爾遜家族那兒收回的肯特伯爵之位,授予了被她扣押在布列塔尼亞的丹希爾,但卻沒有在冊封禮上,給予新上任的肯特伯爵相應的土地與官職,甚至對他的看管更甚於從前。

並且丹希爾也不是瑪麗安娜成為布列塔尼亞女公爵後,唯一授予爵位的幸運兒。

身為亨利的遺孀兼瑪麗安娜的盟友,彌戴琳也心心念念地得到了她所期待的安法維爾伯爵之位。不過瑪麗安娜就像對待丹希爾那樣,並未給予彌戴琳相應的官職與土地。

不過瑪麗安娜也向彌戴琳承諾,隻要對方一如既往地忠誠於她,並且做出一係列的貢獻,那麼官職與土地都是遲早的事。

對於瑪麗安娜的做法,彌戴琳不可能不惱怒,不過她在一番利益權衡後,還是接受了瑪麗安娜的安排。

畢竟一個年輕又毫無根基的外來寡婦,能獲得布列塔尼亞國內相當重要的爵位,就已經是件相當奇幻的事。要是瑪麗安娜再給彌戴琳賞賜一塊不錯的土地,或是讓彌戴琳空降到某個關鍵職位上。

那麼布列塔尼亞貴族們對瑪麗安娜的恐懼,便會在頃刻間,轉變為對外來者的猜忌與憤怒。

一帆風順的瑪麗安娜在踏下船隻的那一刻,便見到兩位出乎意料的迎接者。

卡爾達伯爵與塞利姆兄妹。

當瑪麗安娜看見三張相似的忐忑麵孔時,她在心裡為卡爾達伯爵的“慈父之心”拍手叫好,然而在表麵上,卻是一副令卡爾達伯爵手足無措的冷漠模樣。

如果說盧修斯隻是三四年未見過卡爾達伯爵,那麼瑪麗安娜便是在第一次訂婚後,就沒有同自己的親生父親產生交際。

雖然阿基奎大公國定期會給卡爾達伯爵送來亨利與瑪麗安娜的畫像,不過宮廷畫師都會儘可能地將雇主畫得端莊且嚴肅,所以並不能很好的展現真人的精神麵貌。

卡爾達伯爵很清楚這個多年未見的婚生女不是個甜美開朗的性格。

哪怕對方在宮廷裡的評價一直很好,極易給人留下好相處的印象。

不過在阿基奎女大公的影響下,卡爾達伯爵還是無可避免地對瑪麗安娜產生先入為主的戒備與偏見。

“閣下,我想您應該向我行禮。”瑪麗安娜並未在與卡爾達伯爵見麵時,來個熱情的擁抱。

這與她和菲利佩見麵時的態度截然相反。

卡爾達伯爵這才意識到瑪麗安娜已經不是他的女兒,而是地位高於他的布列塔尼亞女公爵。

身為父親,卡爾達伯爵肯定會將自己擺在權威的位子上,並且希望瑪麗安娜能順從自己。

然而這個社會對於人的評判標準不僅限於年紀和輩分。

況且瑪麗安娜也不需要看卡爾達伯爵的臉色過活,所以後者不能用對待塞利姆乃至塞拉德方式對待瑪麗安娜。

“殿下,能見到您真是我莫大的安慰與榮幸。”努力走好心理工作的卡爾達伯爵摘下帽子,向瑪麗安娜行了個相當標準的禮節。

站在卡爾達伯爵身後的塞拉似乎想為父親鳴不平,但卻被塞利姆製止了。

“多年不見,您依舊是我記憶中的模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瑪麗安娜,很難找出能用來讚美卡爾達伯爵的詞彙。

如果說幾年前的卡爾達伯爵還能讓人稱讚他那清秀的外貌與溫和氣質,那麼現在的卡爾達伯爵,無疑是在中年危機下,打碎了他僅存的閃光點,令瑪麗安娜難以相信這人居然是阿基奎女大公的丈夫。

這可真是……

鮮花插|在牛糞上。

“殿下,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卡爾達的塞利姆與塞拉。”強忍不適的卡爾達伯爵及時咽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我的孩子”,然後小心打量著瑪麗安娜的臉色。

“先生,感謝您在百忙之中抽空來迎接我。”瑪麗安娜向塞利姆伸出手,後者也隻是做了個親吻手背的樣子,並沒有將嘴唇印上去。

“殿下,您也如傳聞般美麗高貴。”塞利姆將視線停留在瑪麗安娜的下巴處,儘力不給後者留下過於諂媚或是過於冰冷的印象。

卡爾達伯爵不經為長子的處境而感到擔憂與心酸。

跟在哥哥身後的塞拉見狀,也手忙腳亂地提起裙子,向瑪麗安娜致意道:“我,我也很榮幸見到您。“

相較於塞利姆,塞拉給瑪麗安娜的第一印象便差了許多,所以她隻是向塞拉點頭示意,並未與其有視線或是言語上的交流。

“既然都已經見了麵,那麼您也能向母親大人有所請求與交代。”瑪麗安娜猜測阿基奎女大公將塞利姆與塞拉是否能留下的決定權,交給了她,所以卡爾達伯爵才會火急火燎地過來迎接。

“是的,您說得一點也沒錯。”卡爾達伯爵剛升起的慈父之心便又被瑪麗安娜的表現所熄滅。

太像了。

這個女兒同阿基奎女大公實在是太像了。

所以卡爾達伯爵真的無法對瑪麗安娜產生父愛。

…………

……

“你看上去對你的父親感到失望。”阿比蓋爾在與瑪麗安娜登上前往阿基奎宮廷的馬車後,貌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他的演技真是假的讓人隻想歎氣。明明是為自己的心肝寶貝請命,但卻極力擺出一副慈父的姿態。”

瑪麗安娜看向窗外,然後將那條藏在袖子裡的小蛇放到一邊。

“我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也沒必要失望。”

“騙人。”阿比蓋爾看著那條被放出來的小蛇變回正常模樣。

白雪甩了甩半長不短的頭發,然後從背後抱住瑪麗安娜。

“你乾什麼?”因為發呆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瑪麗安娜盯著環住自己腰間的手臂,本想將其扯開,卻又發現自己這姿勢真不好活動胳膊。

“白雪,彆鬨。”並不習慣於和彆人如此親近的瑪麗安娜下意識地繃直脊背,差點被白雪壓到車窗上。

“行了,你也彆看笑話了,趕緊來幫忙。”自救不成的瑪麗安娜看向對麵的阿比蓋爾。

結果在小女巫準備搭手時,白雪突然在瑪麗安娜的耳邊輕輕說道:“瑪,瑪麗安娜。”

這聲發音不標準的呼喚聲令瑪麗安娜十分詫異地回過頭,然後撞進一片瑰麗的淺紅中。

“瑪麗安娜。”

“瑪麗安娜。”

白雪又重複了幾遍瑪麗安娜的名字,似乎很高興自己能說出這句話,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強調道:“瑪麗安娜,瑪麗安娜。”

鬆開手臂的白雪在瑪麗安娜轉過身後,急衝衝地握住對方的雙手,然後將其置於自己的臉頰上。

“瑪麗安娜。”

變成複讀機的白雪盯著瑪麗安娜的眼睛,將她置於自己臉頰上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他是在哄你開心。”知道自己不用出手的阿比蓋爾抱胸看著這對古怪的主仆,帶著幾分戲謔意味道:“我還以為這家夥一輩子都沒法說話。”

明明是個天生殘缺的混血種,但卻在某方麵意外的敏銳。

“我知道他是在哄我開心,但這方法也……”瑪麗安娜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停下的馬車便被人拉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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