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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竹聲透過濃重的夜色傳來,敞廳的定親宴還在進行。
今天本該是她和另一個男人許下婚約的日子。
蘇寶珠仰起頭,呼吸逐漸變得粗重。
體內燃起火,過不了多久,她的神智就會消失,隻剩下身體上的本能,然後就是奇癢,癢得讓人忍不住把自己的皮一層層扒下來。
身體上的折磨遠比心理上的更為直接。
這一刻,什麼禮義廉恥,仁義道德,統統不管用了,現在,她隻想抱著這個男人。
“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我知道你沒死,隻有我知道,隻有我能感覺到你。”羅裙貼上僧衣,玉臂披著清輝纏繞過來。
緣覺暗惱,推又不好推,隻能連連躲閃,“施主,請自重。”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蘇寶珠揪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就要去親他。
緣覺下意識伸手去擋,不想掌心碰到她的唇,驚得他急急收回手。
一觸即離,短暫得像沒有碰觸到,可那濕濕的,微涼的,仿佛花瓣一樣柔軟的觸感,仍徘徊在掌心,久久不肯走。
夜風輕輕吻著樹梢,草樹搖搖晃晃,些許的慌張。
他握緊手,麵色冷凝,“我的佛珠呢?”
“你抱抱我,我就告訴你。”
“荒唐!”
他甩手,蘇寶珠猝不及防,後背撞在樹乾上,驚呼一聲:“師父,你弄疼我了。”
聲音帶著濕漉漉的水氣,很甜很細,顫巍巍的像哭又像笑,不經意間,就勾起一些拚命想忘卻的場麵。
緣覺呼吸一窒,轉身就走。
卻在此時,小路那頭亮起一點昏黃的燈光,燈光映出那人的臉,竟是王鐸!
來不及多想,緣覺推著她重新隱入樹林。
妖孽看著他,吃吃的笑,笑得緣覺一陣惱火,“閉嘴,站好。”
蘇寶珠根本站不住,她身子軟軟的,一點力氣使不上,不由自主就抱住他的腰。
他瞬間硬如木雕,肌膚冰涼,抱著他,就像炎炎夏日抱了塊大冰塊,涼沁沁的觸感登時將體內的灼燒感逼退一大步。
蘇寶珠忍不住又是一聲喟歎。
“寶珠?”王鐸提著燈籠,遲疑地向這邊走來。
緣覺示意蘇寶珠不要出聲,可她還在胡亂地扭來扭去,時不時發出意味不明的呢喃。
隻能用僧衣墊手,捂住她的嘴!
濕熱的潮氣,一點點透過僧衣傳到他的掌心,在他心裡蕩漾起—種無法形容的滋味。
晚風也來添亂,把她身上那股清甜的氣息吹過來,想躲都躲不掉。
這個盛夏的夜晚,紛亂而昏熱。
“寶珠?”王鐸提起燈籠,一步步探向樹林。
草樹並不繁茂,夜色也不足以掩蓋白色的僧衣,隻要他再往深處走幾步,就可以看到樹後露出的那片與羅裙纏在一起的僧衣。
緣覺垂眸,麵前的女子,皮膚燙得嚇人,饒是月色朦朧,也能看出她眼神迷離,神情恍惚。
不是正常的樣態。
緣覺目光微沉,輕展衣袖,將她遮擋得更嚴實。
腳步聲猶猶豫豫停下了,但很快,重新朝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