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徹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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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章寺瑾能言善辯,也在此刻語塞,攏緊了身上領口大開的衣服,垂著眼不說話。

看著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嚴如玉也大抵明白過來,是芳菲想偏了她的意思。

“你……我……”

“你你你……你先穿這個吧。”

嚴如玉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直接出門要了一件狐皮大氅,回來扔給他。

章寺瑾接過來迅速穿好,可一起身便發生了更尷尬的一幕。

狐皮大氅為了禦寒,本該寬大及地,但衣服是嚴如玉的,他穿上隻剛過腳踝,偏偏他還光裸著雙足,更顯得他這一身不倫不類,不像個正經人。

他臉色愈發漲紅,嚴如玉也覺得有些不妥,率先坐到案邊想把他叫過來。但還沒等她開口,一向重禮的章寺瑾便眨眼間跪坐到她對麵,大氅裹得嚴嚴實實,絲毫不露。

“我隻是讓芳菲把你叫來……”顏如玉無力辯白。

“殿下!”

章寺瑾迅速打斷她,臉上的熱意快把他蒸熟,他隻想迅速結束這個話題。

“不知叫章某來有何吩咐?”

嚴如玉見狀,也不再多言,清了清嗓子。

“實不相瞞,有一事相求。”

“我昨日給府裡的女史出了道辯題,今早交上來,共一十二篇,望小將軍指點一二。”

她理了理麵前的文書,遞給章寺瑾。

其實是她看累了,耗了一下午連蒙帶猜才譯出來三篇,還不大能看出是好是壞。她翻遍公主府想找個老師,但府裡有點文化的都被原身殺乾淨了,思來想去,竟隻有章寺瑾能幫她。

“浮費彌廣?”

章寺瑾接過文書,詫異道。

方才嚴如玉說有事相求時,他隻是有些詫異,但看到辯題時,他是真的震驚了。

此類辯題說是科舉議題也不為過,最重要的是,大靖朝最“浮費彌廣”的本尊,現在就正坐在他對麵。

他甚至都開始心疼寫這辯題的女史來。

寫得太淺,便是紙上談兵無用之輩,可稍深一點,便是在指著嚴如玉的鼻子罵。

他思來想去,隻能理解為長公主殿下最近銀子不夠花,想找個理財的女官。

他提筆批注,看得飛快,把幾篇淺談公主府的開銷的放在最上麵,然而有個離譜的,竟痛批長公主鋪張,他思索片刻,把那張壓在了最底層,遞了過去。

不得不說,有老師就是輕鬆得多。

章寺瑾幾番圈點,將行文亮點之處和不足都勾畫出來,一目了然。

但嚴如玉依舊有些地方不解。

“這句'是以國富知存,家足知惜'好在何處?”

“此句恰好彙總了前文,且化用典故。”

章寺瑾便以這句為頭分析好在何處,用了什麼典故。驚奇的是,本以為不學無術的長公主居然知道許多典故的出處。

他耐心地逐句講解,甚至把原文摘抄出來,不知不覺,二人竟談至深夜。

開始嚴如玉還能打起精神,可章老師越講越深,之乎者也也變得難懂起來。

她不由走神,盯著對方一張一合的嘴巴,心裡想的卻是,這銀灰色的狐皮倒是襯他,怪好看的。

“殿下……殿下!”

嚴如玉回過神,隻見對麵的老師目露無奈之色:“殿下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嚴如玉眨了眨眼,總不能說因為他生得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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