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臉不耐煩:“不是說今年良田頗豐嗎?那就增收些徭役,反正也是用在他們身上。”
楊方寄似乎就在等這句話,連同戶部尚書一起,跪地叩謝:“陛下聖明。”
隨後,滿朝文武皆伏跪高呼。
“陛下聖明!”
嚴如玉冷眼看完這出鬨劇,心頭火氣蹭蹭往上竄。
原身暴虐無道,一次次平定反叛,歸根結底是這些酒囊飯袋在這裡貪得無厭,分贓不均。
原身的惡是暴力狂躁,一己之惡,這些躲在她身後啃食民脂民膏的朝廷蠹蟲,才是這個國家腐爛的根源。
“楊尚書,修複河堤,開口就要五百萬兩,你是要拿金子去堵水嗎?”
一片和諧中,嚴如玉的聲音突兀得令人感到刺耳。
楊方寄也沒想到嚴如玉會突然發難,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長……長公主殿下有所不知,修堤所需金鐵木料銷算極高,還有修堤的勞力,官員,這些人,都……都是要吃飯的呀。”
“是嗎?”嚴如玉道:“那你來說說,你修的是哪裡的堤,堤壩是何型,挖了幾條渠,渠道通向哪裡,用料幾何,人力幾何,銷算又是幾何?”
這一連串的提問把楊方寄問懵了,他那裡知道這些?可他到底不是一無是處之輩,眼珠一轉,立刻計上心頭,笑眯眯道:
“殿下,這營造銷算,可不是微臣的本事,是有專門的算房的。”
他想禍水東引,正如方才對著兵部尚書引出施俊義一樣。
但嚴如玉看得透徹,絲毫不被他影響。
“原來算房上交的賬冊,楊大人都不曾過目的嗎?河堤總款項,有幾分用在用料上,幾分用在苦力上,幾分用在官員上,這些,你這個水道總提督竟一概不知?”
楊方寄甩鍋失敗,一時語塞在當場。
嚴如玉卻並未放過他,繼續逼問。
“再者說,你修堤建築,用的那座山的木,哪支礦的金,一道閘門幾斤鐵幾兩木,用幾人建幾天,要耗費多少口糧,用掉多少銀錢,這些你竟都不清楚?”
“你花著朝廷的錢,不問錢的來路,不知錢的去處,好個瀟灑的提督。楊方寄,連這些都不知道,你修的是什麼堤?要的又是什麼錢?”
這話就差指著他鼻子喊他貪汙,楊方寄豈能就此認下,跪地磕頭高呼。
“陛下!殿下!微臣辦事不力,自當論罪,但微臣對陛下,對朝廷之心,天地可鑒!殿下明察啊!”
嚴如玉冷笑:“少在我麵前演這出,你的心天地鑒不了,賬本能鑒。把你那個算房也帶上,我限你三日之內把賬算好了給我。你最好祈禱你的算房夠厲害,能把你的賬平了。”
彆說楊方寄懵了,在場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
誰也沒想到嚴如玉今日突然發難,直接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長公主向來不插手政事,他們隻需要金銀財寶漂亮男人供著這尊佛,便不會惹上麻煩。可她今日這是抽了什麼風?
眾人麵麵相覷,生怕戰火下一個便燒到自己頭上,皆低頭不語。
然而片刻後,嚴如玉便又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從今日起,上朝從每月一次改為五日一次,辰時整開始,再有遲到者,罰俸半月。”
眾人的眼珠都滴哩咕嚕轉起來,眼神在下麵四處亂飛,卻無一人敢言。
要不是公主府還沒捋順,嚴如玉直接便要恢複每日上朝。她環顧一圈,問出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