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鋒銳的雙眼看著蘇婼:“謝家打發你扮成她的樣子,有什麼企圖?”
蘇婼道:“蘇大人為何覺得我是謝家人?”
“我不得不承認,你跟她極像。稍不留神,我都能將你誤認為她。天下間除了謝家能有與她這般相像的後輩,同時口音裡還帶有徽州腔調以及懂得吳語的,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那蘇大人認為人我有什麼企圖?”
蘇綬雙目凝視,緩緩起身:“你這身製鎖的本事哪來的?”
蘇婼略頓,反問:“蘇大人覺得呢?”
蘇綬的目光變成了銳箭:“是謝家?”
蘇婼心念立動:“你知道謝家對蘇家技業有企圖?”
“回答我!”
蘇綬厲聲低喝。
蘇婼無聲歎息:“不是。”
“你技業如此純熟,所繪製的機括圖稿又與蘇家技業一脈相承,而謝家一直對蘇家技業虎視耽耽,他們不惜把他們的骨肉至今送過來當棋子,窺伺了蘇家十幾年,如果不是謝家已經得手,你怎麼可能會學到蘇家的本事?!”
蘇綬這席話擲地有聲,仿佛每個字都是釘子,隨時要把蘇婼釘在掠奪者的羞恥柱上。
蘇婼屏息而立,片刻後說道:“你果然都知道!”
“你們自然希望我什麼都不知道,但謝芸既然已經得手,在被我揭穿之後還支使你來京城潛伏,這種行徑實在是無恥至極!”
蘇綬的怒火充斥了屋子。
蘇婼緊攥著袖口:“原來在母親的靈堂上,你與舅舅爭執的正是這件事!”
蘇綬驟然愣住!
“你?!”
蘇婼抬手把幃帽取下:“父親起先不是就懷疑我了嗎?你看,我也沒說謊,我不是‘蘭丫頭’,也不是謝家的人,我的技業也不是謝家得來的。但是父親卻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謝家的圖謀,也是從一開始把明明就隻是個棋子的母親踩在了腳底下,你這聲‘蘭丫頭’,真是格外刺耳,也聽得人格外惡心!”
蘇綬身形微晃,臉上的驚愕不知是還陷在她露出真容的震驚裡,還是因為她這番絲毫不顧及身份而犀利的言辭!
“為什麼是你?”他問道。
“為什麼不能是我?”蘇婼把幃帽放在桌上,“是因為我是個女子,父親看不起女子,迂腐地認為我沒有資格。還是因為我是謝家的外孫女,因為我是母親的女兒,你防備著母親,於是連我也一並防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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