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穆蘇求見先生。”穆蘇話落,屋內安靜了片刻,隨後聽見有人起身向房門走來;房門被外祖父打開,穆蘇立於門前麵露笑容開口喚:“外祖父。”
約莫一個時辰後,穆蘇才從外祖父的房裡出來,去尋尋自己的兩個同窗好友;但此時已經酉時,學院裡的學子大多已經離開書院,先生們也都歸家去,恐是不能見到。
行至甲字班的學堂外,穆蘇遠遠瞧見裡麵的有人正在溫書;想來能走到甲字班這一步學識已然都很是深厚,難能可貴的應當是毅力與堅持,這才是最終取勝的秘訣。
本以為康旬、江淮不在此,掃視了一遍學堂,竟在靠窗處尋見了自己想看到的人,想來兩人是還堅持著從前他們三人留堂秉燭夜學的習慣;康旬坐於江淮前麵,兩人皆是坐於窗前;康旬正挺直脊背,手執書卷蹙眉思索著,身後的江淮癱軟這身子趴在桌案上,將書本倒著放在桌上,也不知究竟在沒在看。
不需要思索,馬上穆蘇就得到了答案;隻見癱軟在桌案上的江淮將倒放的書卷拿開,眼睛睜大看著窗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還拿手揉了揉,仔細又看了許久;穆蘇也不做什麼,麵帶笑容,雙眼直視江淮,任他看。
許久,江淮似是終於確定了,猛地站起身衝窗外喊道:“穆兄?”隨即反應過來,扔下手中的書卷,徑直向外走去,步伐極快;聲音驚擾了前麵的康旬,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江淮匆匆從外走去,有些不明所以;回首時才發現窗外不遠處的穆蘇,麵上也瞬時麵露喜色,放下手中的書卷,緊跟江淮身後走了出去。
“穆兄何時回來的?竟也不來封書信提前告知,我與康兄好去碼頭上接你去。”江淮見著穆蘇心裡高興,麵上也是笑容不斷,朗聲開口。
“途中世事難料,歸期不好確定,便不寄信讓你們掛念;但今日一回臨淮便立時書院來看你們,可不能再怪罪我。”穆蘇玩笑般開口告饒。
江淮很是高興的拉著穆蘇喋喋不休的倒著苦水:“此次你回來可莫要再走了,平日裡我出門都不知道去尋誰,整日不是呆在書院被先生訓斥,就是在家被我家老頭子嘮叨,可真是憋氣;現下你回來了就好。”
“不是還有康兄嗎?”穆蘇看了看一旁的康旬笑道。
“可彆提他了,康兄如今嬌妻在懷,兒女雙全,真真羨煞旁人,哪裡還有時間顧及我這孤家寡人。”江淮癟了癟嘴,一股腦兒地將康旬的近況統統告知穆蘇,康旬自知理虧,伸手摸了摸鼻頭也不反駁,隻道:“如今有了家室,是要比往日忙碌許多。”
穆蘇聞言心下也有些驚,不曾想隻離開兩年多,康旬如今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不過轉念一想,古時這樣的事也實屬正常,便開口道:“那可得恭喜康兄,還不曾見過侄兒、侄女,看來改日還得補上兩份見麵禮才是。”
“他們小孩子,你彆費心了。”康旬顯然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推辭。
“應當的。”兩人寒暄著,江淮耐不住性子尋了空隙轉移話題。
“彆站在這外麵了,快進屋裡去吧,你的位子我還一直給你留著,每日打掃;現下你回來了正好不用收拾了,早些回來我們一同溫書,還有幾月便是會試了。”江淮說著將穆蘇拉進學堂,果如其所說他的桌案一如兩年多前離開時一般模樣,乾淨整潔確實是時常打掃。
穆蘇打量了一番桌案得出結論後,心下微暖,開口道:“你將這位子占了如此久,他人恐是會有閒言碎語。”
“你本就是書院的學生,隻因外出遊學暫時不在,又不曾被書院逐出或是休學不讀,這位子本就該是你的;而且甲字班的學生極少,這些位子也是空餘的,沒人說什麼。”江淮不以為然的開口。
康旬也點頭附和:“江兄所言正是。”
“快說,你打算何時回書院?”江淮迫不及待地詢問穆蘇,想來當真是想要穆蘇快快回書院與他一同求學。
“待今日回去同外祖父商議一下,想來應當三五日時間就可以。“穆蘇本覺得此次不用再回書院,安心在家準備會試,但此時又改變了想法,或許回書院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缺席如此之久,也該回來繼續同他們一同並肩作戰。
江淮、康旬兩人還不停的詢問穆蘇遊學途中的趣事,聽著穆蘇的講述,眼中極其羨慕,恨不得也去遊學;三人說了半個時辰的話,這才相互告彆。
戌時,穆蘇同外祖父一道回家,蔣氏已經備好一桌飯菜,祖孫三人久違的坐在一起用了頓晚膳,言笑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