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瞪大眼,猛的拍了下大腿,“對喔,這事兒要是跟著爆出來,那小魚豈不是會被很多人盯上?那他的身份還保得住嗎?”
顧歡喜也不知道,聽小魚的意思,京城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他很少出皇子府,就是府裡,也不是誰都清楚他長什麼樣子,況且過了快一年,他的容貌也有了些變化,皮膚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個頭也竄了幾指,原本瘦弱的小身板,如今也挺拔結實了不少。
再者,她還教會了他化妝,化妝堪稱換頭術,隻要他自己不承認,彆人就不可能認出來。
隻是一旦暴露了跟江先生的師徒關係,風險不免會增大。
“回頭問問江先生的意思吧,他今天不避諱的出現在了孫家人眼前,許是不想再隱居了,小魚是他的徒弟,他應該有彆的打算。”
許懷義歎了聲,“也隻能先這樣了。”
翌日,許懷義就回了學院上課,順便帶走了孫永琰,把他送回家去。
同窗們得知他媳婦兒得了六品安人的誥命,紛紛恭喜,起哄讓他請客。
許懷義痛快應下,中午便安排上了,還喊上了蘇喆,地點就定在水雲軒。
再見蘇喆,同窗們也沒有啥生疏隔閡,還是跟以前一樣說笑嬉鬨。
蘇喆也不見外,還自黑了幾句,活躍了一把氣氛。
吃完飯,互相告辭的時候,蘇喆對許懷義道,“我把消息放出去了。”
許懷義秒懂,“能查到你頭上不?”
蘇喆無所謂的道,“就算查不到,我父親和蘇睿、蘇宣也會以為是我乾的,證據不重要。”
“那你就咬死了不承認。”
蘇喆笑笑,“明白,不落一點把柄。”
許懷義拍拍他的肩膀,“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蘇喆道,“必不會叫你失望。”
回到學院後,他就關注著這事兒,還沒聽到啥關於蘇家的八卦,倒是被孫鈺給叫了去。
師徒倆雖天天見,但正經坐一塊兒說話的機會卻不是很多,許懷義忙,孫鈺似乎也不得閒,除了授課外,其餘時間,很少能在學院裡見到他。
許懷義雖好奇,卻從沒打聽過,就像孫鈺,也不會時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樣的相處看似不夠親密,可保持了距離,留足了空間,彼此更自在。
孫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視線落在對麵的徒弟身上,先是隨意問了幾句昨天封賞和誥命的事兒,然後才冷不丁的道,“中午跟蘇喆一起吃飯了吧?最近賣的大火的那個桌麵蹴鞠遊戲,聽說又是你倆合夥搞出來的?”
許懷義心裡詫異,還以為他會順勢問起江墉呢,誰想拐到蘇喆頭上了,“是啊,師傅有興趣不?回頭我給您送幾張去……”
孫鈺也沒客套,點了點頭,“蘇喆做生意是把好手,你跟他合夥賠不了本,看這大半年的表現,他也還算誠心可靠,隻是他背後的蘇家……”
頓了下,才繼續道,“蘇堅雖欣賞蘇喆在經商一道上的天賦和能力,卻並不支持他當家主,蘇家雖說一直打著嫡子庶子,各憑本事競爭上位的規矩,可事實上,這幾乎每任家主都是嫡子出身。”
許懷義道,“嗯,弟子也聽說過,說起來,這也是蘇家虛偽,既給了庶子希望,催生了他們的野心,卻暗地裡又掐滅他們的競爭機會,斷了他們的念頭,太殘忍了,嫡子、庶子,不都是蘇家的子孫嗎?”
孫鈺道,“雖都是蘇家子孫不假,但嫡出和庶出有著天壤之彆,高門權貴,世家大族,都有不成文的規定,嫡長子可以繼承七成家業,爵位也是傳給嫡子,蘇家的規矩,也就隻能是商戶之家才會有,而且……”
“而且什麼?”
孫鈺意味深長的笑笑,“而且,那規矩也是為了磨練嫡子,並非真的想給公平競爭上位。”
許懷義一點就透,“讓庶子給嫡子當磨刀石唄?”
孫鈺“嗯”了聲,再次提醒,“所以,蘇喆想當那個家主,希望並不大。”
許懷義眨眨眼,“師傅是擔心,我會摻和進去,白忙活一場?”
孫鈺反問,“難道不是?”
許懷義嘿嘿笑起來,“我沒摻和多少,頂多在邊上出個主意而已,那完全是出於朋友之義,總不能朋友遇上難事兒,弟子袖手旁觀啊?”
孫鈺哼笑了聲,“還沒摻和多少?蘇喆為什麼有底氣去爭會長和家主的位子?他有野心是其一,其二,便是因為你!”
許懷義可不背這鍋,瞪大眼高喊冤枉,“師傅,弟子沒攛掇過他,更沒給過他任何暗示。”
孫鈺道,“你不需要攛掇和暗示,你跟他合作,促使他在二皇子跟前露了臉,有了一席之地,便是威脅到了蘇睿的位子,蘇睿過去能忍蘇喆,現在卻隻想除之而後快,前幾天他被暗殺,不就是蘇睿動的手?”
許懷義無法反駁,老實聽訓。
孫鈺繼續道,“蘇睿和其他蘇家子孫步步緊逼,蘇喆沒了退路,隻有破釜沉舟去爭,他為自己謀了趙家的婚事,又盯上了商會會長的位子,如今更是為了全力以赴,斬斷所有後路,連學院都不來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隻能贏,不能輸,可他的贏麵,你覺得有幾分?”
許懷義搖搖頭。
孫鈺道,“會長的位子,有你師祖在,二皇子有所忌憚,八成不會插手乾預,畢竟在他眼裡,都是蘇家子孫,蘇家為他所用,誰上位並沒多大區彆,蘇喆這半年來,有你這個貴人在,也屬實辦了幾樁漂亮的買賣,所以,真要憑本事競爭,他希望還是有的……”
接著,他話鋒一轉,“但前提是,蘇堅不打壓他,他再有能耐,一個孝字,就能壓得他抬不起頭來,比如蘇堅若想要那個位子,他做兒子的還能跟父親爭搶不成?那傳出去,他在京城也沒立足之地了。”
“坐不上商會會長的位子,惦記蘇家家主的身份,無疑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