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離開時,衝著孫鈺真心實意的行大禮,言辭懇切,“師傅,辛苦您了,多勞多得,事情若辦成,朝廷有沒有褒獎不知道,但災民肯定記您一功,老天爺也會看在眼裡,好人有好報啊!”
孫鈺頭疼的擺擺手,攆著他趕緊走,災民感激不感激的,他並不在意,他純粹是心疼老爺子為銀子的事兒愁的頭禿,也心疼自己,又得上趕著挨罵去了。
許懷義回到教室,果然,這次願意報名去執勤的學子不多,且幾乎都是平民,有的是抱著同情的念頭,有的是想著搏一把,萬一打出名頭呢?就能少奮鬥好多年,還有的,則是想借此跟許懷義搞好關係了。
許懷義如今就是平民學生的代表,領頭人,若能跟他結下幾分香火情,以後有事也好張嘴求助,他們沒錢沒勢,隻能借力抱團取暖了。
許懷義心知肚明,也不生氣,這就是人性,就算是他自己,難道就沒私心私利了?用聖人的標準去要求彆人,為難受累的隻會是自己。
統計好人數,分好隊伍,還是他們幾個挑頭組織,隻這次少了喬懷謹。
許懷義見蘇喆也去,還有點意外,嬌養的大少爺,哪裡能吃得來苦頭?
誰想,蘇喆冒著風雪,騎馬與他並行,臉上雖被凍得青白,卻沒有一點不耐煩躁。
許懷義自此,對他高看了一眼。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城裡幾條主乾道上的積雪都還沒有清理出來,他們騎馬踏雪而過,速度也不敢太快,兩邊的店鋪,隻開了小半,掌櫃、夥計縮著身子在裡麵生火取暖,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偶有幾個,也是匆匆而過。
不時,還能碰上幾輛馬車,沉重的車輪陷進雪堆裡,走的分外艱難。
許懷義忍不住嘀咕,“這是多好的作秀機會啊,咋就沒一個官員能抓住呢?”
京兆府、五城兵馬司,甚至禁衛軍,都可以挑些人手出來清理道路,好名聲妥妥到手了。
蘇喆沒聽清,追問,“你說什麼?”
許懷義大聲道,“我說天太冷了,大家夥兒隻穿一身棉衣不抗凍啊,你的小廝借我用一下唄,讓他幫我跑趟腿,去湖田村,找我媳婦兒,從莊子上,拉一車羽絨披風來,還有手套,襪子,鞋墊,口罩,給同窗們分一分,算我送的。”
今天肯出來的,不管出於啥目的,都是支持他工作,他不得表示一下、暖暖人心?
蘇喆作為商人,深諳此道,一聽就明白,但他卻不得不承認,他想的總比許懷義慢了一步,就如現在這個收買人心的機會,便沒能抓住。
他心底漫過歎息,麵上卻痛快的應下,吩咐跟隨在側的貼身小廝,去幫許懷義傳話。
周圍離得近的學子,聽到這話後,紛紛表示感謝,沒想到出來一趟,還能白得這麼大便宜。
如今羽絨披風賣的很火,價格自然也貴,據說穿著輕薄抗風,要風度有風度,要溫度有溫度,特彆受那些達官貴人們歡迎。
許懷義無償送給同窗,可謂是大手筆啊,今天報名的學子,可有三十多個呢,幾百兩銀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