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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鞭子就要落到詹欽霖身上,電光火石間,一個頭頂戴滿了珠釵的女人突然衝了出來。
“我不活啦!”許氏大叫一聲,然後動作純熟地撲到了詹欽霖身上。
她用手帕捂住半邊臉頰,聲淚俱下地哭道:“老爺!你常年出海跑生意,每每一去就要拋下我們母子二人十天半個月,霖哥兒他從出生起就全靠我一個人拉扯大。”
還沒等詹韋才出聲辯駁,許氏又抬手開始錘起了胸口。
她如泣如訴道:“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結果還沒歇腳就拎起鞭子要來抽我兒子,挖我心頭的肉!”
“霖兒他難道不是你的親生骨肉嗎!他做了什麼你要這樣逼死他!”
被許氏這樣一折騰,詹韋才的鞭子自然是抽不下去了。
他怒氣衝衝地舉起鞭子指向詹欽霖罵道:“那你倒是自己問問這個孽障,他做了什麼好事!”
詹欽霖無言以對,他都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又怎麼可能做了什麼事?
許氏藏在身後的手指悄悄地扯了扯兒子的衣角,示意讓他像從前那樣跟父親賣乖認錯。
“你趕緊跟你父親認錯呀,就說你不知道今日後院有宴席,所以才會不小心驚擾到了女眷!”許氏心急如焚地催促著還傻愣愣跪在地上的詹欽霖。
詹欽霖倒是想開口解釋,但他對自己現在所處之地的情況一概不知。
萬一貿然開口說錯了什麼,反而得不償失。
而且他已經看明白了,隻要有麵前這個自稱是他母親的女人在,那個男人就不會對自己真的動手。
母子二人各懷心思,沒有半點動靜,反倒是詹韋才先坐不住了。
他聲音淩厲地嗬斥道:“你小小年紀色膽包天!打聽到今天後院有宴席就像那聞著了骨頭香的狗一樣,腆著臉跑了過去。”
說著說著他越來越急。
情緒上來,他直接指住詹欽霖的腦袋破口大罵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後院的那個娘子是誰!她是知府大人的孫女,以後說不定就是你的嫂嫂!對長嫂都敢動心思!?今天我就打死你這麼個混不吝的小畜生!”
“霖兒是你的兒子,你罵他是狗,那你自己成什麼了?”
詹欽霖還沒來得反應,許氏就已經先站了出來維護兒子。
“那個謝若儀有什麼了不起?雖然她的祖父是知府沒錯,但她父親不就隻是個郎中?家裡麵也沒有出息的兄弟,真要算起來,還不知道誰家攀上誰家呢!”在許氏眼裡,自家才是最好的。
“你...糊塗啊!枚哥兒日後走仕途這條路,少不了要謝家幫襯...”
被小廝押在地上,一直默默無言的詹欽霖在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後,突然用力掙脫了兩個仆從的束縛。
他聲音顫抖道:“你們剛才口中所說的謝若儀,是謝甫之的孫女謝若儀?!”
“還能有哪個謝若儀!?”往日裡一向懦怯的兒子,身上突然散發出這樣駭人的氣場,詹韋才心中雖然有些困惑,但依舊氣勢不減地駁斥道。
許氏倒是被嚇得不輕。
“哎呀!霖兒,是不是今個兒落水時受了寒,剛才又被你父親給嚇著了,所以現在連腦子都不太清醒了?”
她神經兮兮地圍著詹欽霖轉了一圈,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我瞧著也沒發熱呀。”
“行了行了!他都這麼大的人了,落趟水難道還會把他泡壞了不成。”詹韋才眉頭緊鎖,他實在是看不慣許氏這樣寵慣兒子。
本想重重責罰小兔崽子的詹韋才,在對上了自家娘子含淚的美眸後,心中忍不住又泛起了一陣波瀾。
歎著氣踱步了好幾圈,他最終咬牙說道:“你這個不孝子,今日算你運氣好,看在你娘的麵子上,皮肉之苦暫且可免!但也不會就這樣輕易地饒過你,就罰你...跪祠堂三日!好好反省反省!”
“官人,三日會不會太久了?霖兒他今天剛落水,萬一……”
許氏心疼兒子,還想再說說情。
詹韋才卻皺起眉,大手一揮,“三日內,誰也不許見他!”
說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見勢,許氏連忙囑咐了小廝幾句,就也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走後,小廝們很快就鬆開了對詹欽霖的挾製,但重獲自由的詹欽霖卻依舊愣在原地,眸光震顫。
他…穿越了?
而且還穿成了,偶像的——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