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魏衍並不經常能見麵,但即使很久不見麵,再見麵時兩人也能毫無芥蒂地互懟。上輩子到後來,魏衍‘笑麵虎’的名聲已經傳遍整個B市了,但他和岑年單獨相處時還是臭著張‘老子全天下最牛逼’的叛逆嘴臉。
插科打諢間,君怡很快到了。
門口的侍者見了他們,躬身說:“魏先生,岑先生,請隨我來。”
君怡的布置有些許複古,侍者穿著旗袍,邊上還有人抱著琵琶輕唱粵劇的曲目。
魏衍提前訂了位置,在窗邊的雅座。君怡在市中心的高層,窗邊景色十分不錯,也因此非常難定。
岑年這下倒是有點吃驚了,他打量了魏衍一眼,問:“魏衍,你有備而來啊?”
在路上能直接找到他,還提前訂了君怡的位置。
“是啊,”魏衍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要不是有備而來,您岑大少爺檔期那麼滿,怎麼有空賞光?”
岑年乾笑了兩聲。
魏衍還真沒猜錯。岑年給自己安排了太多的事情,傅燃的、李萌萌和李阿姨的、乃至對岑家的報複——而在這麼多事情裡,他好像真沒給魏衍排上個空檔。
不過,也不光是這個。岑年有點走神,他想起了上輩子的最後,他驟然得知要同魏衍訂婚的消息,當時整個人都懵了,他一直到最後都沒能聯係上魏衍,不知魏衍的態度如何。不過,也許魏衍也對此不知情,畢竟……跟那麼多年的朋友結婚?
但無論如何,冷落十年前的魏衍,他的確做得不對。
岑年心裡有些微的愧疚。
魏衍跟岑年這麼多年的交情了,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魏衍冷哼一聲,指了指他,威脅道:
“這回算了,要是有下回……”
岑年眨眼,很乖地點頭。
兩人在窗邊的雅座坐定,剛坐下沒兩分鐘,侍者便開始上菜。這時已接近九點,很多飯局都臨近尾聲,周圍人並不多。
岑年和魏衍聊著近來的事情。
岑年畢竟來自十年後,許多事情已記不大清了,隻得打馬虎眼過去,不過好在,魏衍也並不在意。
“對了,你最近乾什麼呢?怎麼突然搬出岑家了?”
魏衍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也沒什麼,”岑年猶豫片刻,說,“買這房子我沒用岑家的錢——我以後也不打算接著用他們的錢了。首付是……我媽留下的,還借了點貸款。”
魏衍點點頭:“你錢還夠麼?不夠的話,我那兒還有一點。”
“彆,心領了。”岑年笑著搖了搖頭,魏衍的‘一點’絕對不會是個小數目。
“對了,你是不是要拍戲來著?”魏衍想起之前聽見的話,“是李延導演的《不寄他年》?”
岑年沉默一陣,搖了搖頭。
他看向窗外,歎了口氣,嘟囔道:“不拍了,也沒什麼意思。”
魏衍對他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他甚至沒多問原因,就問了句:
“那你以後怎麼過?”魏衍扯了扯嘴角,開了個玩笑,“靠我養著唄?”
“好啊。”岑年沒有任何障礙地接道,他笑眯眯地說,“我很便宜的,每天打個幾百萬就行了,附贈早晚安服務。”
這話當然是在開玩笑的。岑年大學讀的是金融,雖然是跳級讀完的,但該學的知識一點也沒少學。而且,他又來自十年前,這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優勢。他已經購入了一些潛力股,兩年內翻個十倍不成問題。
魏衍在他額頭敲了敲:“你還演上癮了?行啊,我養你。以後,有我魏衍一口飯吃,就有你岑年一個碗刷。”
“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笑了一陣。
“對了,”過了一會兒,魏衍突然想起什麼,拿出一個盒子拋給岑年,“給你。”
岑年接住盒子,看了看,疑惑地問:“求婚戒指?”
“……滾!”
魏衍臭著張臉,就是耳朵有點紅:“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前段時間去歐洲,順便給你挑了塊表。”
岑年打開盒子一看。
魏衍人看著糙,審美眼光卻很過得去。這塊表比他上輩子戴了十年的那塊好看不少,設計簡約大方,表盤上的鑽也不顯得浮誇。
岑年不癡迷於此,對各種表也不了解。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這是某高奢品牌設計的情侶表中,男士的那一款。
他借著燈光端詳片刻,挺喜歡的,沒怎麼猶豫便戴上了。
扣好表帶,岑年抬起頭,對魏衍真心實意地說了聲:“謝謝。”
他猜測這表不算便宜,但他和魏衍這麼多年的交情,不至於連送個東西都要推拒謙讓。
這個人情欠下了,下回還了就是了。
魏衍黑了大半天的臉色,此時才舒坦了些,兩人舉杯碰了碰,接著喝。
大約半個小時後,岑年打了個酒嗝,說:“我去趟廁所。”
“行。”
岑年有點暈,他酒量其實不大好。
他穿過長長的走廊,往儘頭的洗手間走去。臨近打烊,不知誰把走廊的燈給關了,他好不容易摸到洗手間,先開了水龍頭,低頭往臉上澆了把水。
突然,他察覺了什麼不對。他身邊的人洗完了手卻沒走,一直站在旁邊。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往身邊看去。
岑年眯著眼睛,好半晌才把視線聚焦了。
他有點生鏽的大腦開始緩慢轉動,好半天,才從嗓子裡擠出句:“……前輩?”
傅燃笑了笑,‘嗯’了一聲。
他的視線落在岑年手腕上。那裡,幾個小時前還是空著的,此時已經戴上了一塊表。
很不巧,他前幾天才接下了這個品牌的代言。
——那是一對情侶表中的男表。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求收藏~由於近來在整理大綱,更新時間可能不穩定,但是下周四之後一定就穩定日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