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人人有份的見麵禮。
岑年看著那青年,努力在記憶中尋找了片刻,硬是想不起這人是誰、叫什麼。
對方反倒先同他打了招呼,那青年笑了笑,伸出手來,說:
“岑先生,幸會。”
岑年伸手:“呃……”
他的眼神開始遊移。
方莉莉很有眼色,她搶先同對方的助理攀談起來:“聽說端陽哥馬上要發新專了?恭喜恭喜。”
岑年從善如流接道:“久仰,端先生。”
吳端陽:“……”
方莉莉:“……”
“怎麼了?”岑年敏銳地察覺了瞬間降到冰點的氣氛,他摸了摸鼻子,想起方莉莉剛剛提到的‘新專’,接著說,“端先生,我聽過您的歌——”
“吳先生,抱歉,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方莉莉咬牙切齒地拽著岑年離開。
岑年這才反應過來,‘端陽’是那青年的名,他姓吳。
方莉莉拽著他衣角,岑年邊往前走,邊回頭,雙手合十,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吳端陽笑著搖了搖頭。
岑年和方莉莉剛轉過拐角,吳端陽臉上的笑就冷了下來。
他看著岑年的背影,冷哼了一聲,問助理:“怎麼樣?”
助理搖了搖頭:“沒收。”
“那扔了吧。”吳端陽揚了揚下巴,助理把提著的紙袋隨手扔在了垃圾桶裡。
“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是誰說傅燃喜歡這個的?!”
吳端陽沒好氣地罵道。
“可是,真的有人拍到,他在法國那個……”助理小聲嘟囔道。
“你還頂嘴?”吳端陽眼睛一瞪。
助理噤聲。
.
開機儀式無非是那些,拜神,上香。
李延一向不是很信這些,大致走了個流程、拍了照片,大家便收拾收拾打算開拍了。
與真正的電影順序不同,電影拍攝時,並不一定是按著播放順序來拍的。比如這次開機後拍的第一場,就是電影裡中間的一段戲。
《不寄他年》講了九十年代,兩個少年從相愛到糾纏、分離的故事。而這一幕,正是兩人的曖昧期,顧悉騎車載著關寄年去上學,在紅綠燈時偷偷吻了他。
傅燃和岑年去換衣服化妝。
岑年剛要進更衣室,卻被人喊住了。岑年一愣,轉過身,傅燃站在他背後。
也許是因為今天開拍,傅燃穿的很簡單,他身高腿長,幾步便走過來,他肩上落著晨光,好看得過分。
傅燃遞給岑年一個紙袋,笑了笑:
“今天吃早飯時順便帶的。我聽你助理說,你沒有吃早餐?”
岑年愣了愣,抬眼看他。
兩人對視片刻。
傅燃認真而溫柔地注視著他。過了半晌,傅燃的笑容不變,他低聲問:
“……怎麼了?”
岑年的手攥了攥。
他大腦裡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上輩子傅燃群發的節日祝福,傅燃家裡零碎的禮物包裝彩帶,還有剛剛、吳端陽助理手中提著的巧克力紙袋……
傅燃當然很好。他們不過才認識兩個星期,傅燃在那條沒亮燈的走廊裡幫了他、在飛機上替他蓋毯子、出國也記得給他帶手信、幫他帶早餐。
但傅燃的好,又不僅僅是岑年專屬的。
岑年想,傅燃給了他很多,但——他是個小氣的人,他隻想要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屬於自己的東西。
八月盛夏的早晨,此地的溫度卻一點點涼了下來。
“抱歉。”
岑年笑了笑,說。
他低下頭,小聲道:“謝謝前輩的好意,我不餓,就……不用了吧。還有巧克力,我最近牙疼,吃不了甜的,改天還給您,彆浪費了。”
傅燃的笑容淡了幾分。
他沉默片刻,複又笑了起來,說:“不合胃口?”
岑年搖了搖頭。
他沒去看傅燃,盯著路邊的一朵花,笑了笑,漫不經心道:
“謝謝前輩的好意。那個,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先去換衣服和化妝了。”
“好。”
傅燃沉沉地注視著他,低聲應了。
岑年轉身進了換衣間。
傅燃注視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門背後。
過了半晌,傅燃垂下眼瞼,看著手裡還冒著熱氣的早餐袋子,自嘲地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需要誇獎!
蠢喵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