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傅燃十分鎮定地說。
“……真沒事兒?”
岑年懷疑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 發現傅燃的確從頭到腳都沒什麼異常, 這才作罷。
“對了, ”傅燃看向他, 頓了頓,說,“岑年, 你說你不打算結婚, 是——”
傅燃說到這句話,頓住了。他看向窗外。
岑年也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看見了咖啡廳外——
黑著臉的李延。
李延指了指手表,對他們比口型:
‘你們看看這都幾點了。’
“……”
話題無法繼續下去了,他們隻得回到了片場,又開始下午的拍攝。
下午要拍的倒並不多複雜, 是在關寄年住所的事情。
由於是在父母的支持下出國留學的, 他的生活條件不錯,在靠近學校的市區有一間不小的單身公寓。
來Y國的第一天, 關寄年在街邊撿到一隻被遺棄的小金毛,取名叫‘冬天’。
劇組選的小金毛很親人, 一見到岑年, 就興奮地往他懷裡鑽,好不容易才拉開。不過, 與之相對的, 它對傅燃的態度就有點愛答不理了。
“冬天。”
開拍前, 傅燃拿著工作人員準備的牛肉條逗它。
小金毛仰著頭看了他兩眼,轉身紮進了岑年懷裡。
傅燃:“……”
岑年有點想笑。
說實話,他感覺小金毛之所以不喜歡傅燃,是因為——嗯,同性相斥?
這麼說可能不大好,傅燃有時候給他的感覺就像隻金毛或者拉布拉多。
溫柔,穩重,通人性。但有時也會有點幼稚、有點凶。
“對了,”傅燃無奈地看了眼小金毛,不經意地問,“岑年,如果養一隻小狗,你覺得起什麼名字好?”
岑年逗著小狗,不知傅燃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養狗……
岑年依稀記得,傅燃上輩子是養了狗的。
具體的他不大記得了。
“叫,”岑年笑了笑,隨口說,“叫‘一餡’吧。”
傅燃的呼吸一滯。
他原本是看著劇本的,此時抬起頭,緊緊地看著岑年,啞聲問: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一餡,”岑年撓著小金毛的下巴,想了想,笑著解釋道,“這名字,聽起來就很好吃,包子餡兒,可愛。”
說實話,當想到小狗的名字時,岑年大腦裡第一個出現的不是‘阿黃’或者‘小白’,竟然是這麼個有點奇怪的名字,他自己也有些驚訝。
也許是哪個朋友家的狗這麼叫吧,岑年沒什麼印象了。
傅燃定定地注視著他,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
李延走過來,開始給他們講戲,傅燃隻得作罷。岑年低頭,認真地聽著李延的話。
傅燃注視著岑年,慢慢蹙起了眉。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隻是……
萬一是巧合呢?
再觀察一下好了。傅燃想。
沒過多久,下午的第一場開拍。
鏡頭切到小金毛身上。小狗的皮毛順滑,才幾個月大,眼睛圓溜溜的,很乖巧地坐在玄關處,望著門口。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小金毛眼神一亮,站了起來,朝門口瘋狂搖著尾巴。但很快,看清開門的人,它的尾巴不搖了,甚至還後退兩步,呲了呲牙。
進門的不是它的主人。
顧悉放下鑰匙,脫了風衣。他一邊往裡走,一邊四處打量,卻突然被一隻小狗咬住了褲腳。
這隻小金毛看起來不過幾個月,看起來還有點怕人,但它卻一邊發抖,一邊咬著顧悉的褲腳不放。
顧悉皺了皺眉。
“彆搗亂。”
他‘嘖’了一聲,彎腰捏著小狗的脖子後側,把它拎了起來。然後,他打開陽台把小狗放進去,又關上了門。
小狗在玻璃門後對他一整狂吠,顧悉卻無動於衷。
“我倒要看看,這屋子有什麼特殊,”顧悉低聲道,“還不給我來了。”
上次在街上見麵後,關寄年拒絕了顧悉的所有要求,一副要與他勢不兩立的模樣。
顧悉怎麼可能接受。
沒多久,他就通過自己的特殊關係,弄到了關寄年公寓的備用鑰匙。
顧悉四下看了看。一個枕頭,一雙拖鞋,洗手間的牙刷也是一隻。
很好,至少關寄年沒有與彆人同居。
不過——
……
一個下午的拍攝很快結束。
岑年剛坐上方莉莉的車,有人敲了敲車窗。岑年降下車窗一看,傅燃站在外麵,垂眼看著他,問:
“可以說兩句嗎?”
岑年怔了片刻,點頭。
剛好是飯點,他們順便去了一家西餐廳吃飯。這家西餐廳在市中心,樓層挺高,地板竟然是全透明的。
岑年不恐高,看著腳下的高空與城市燈火,反而覺得有點新奇。
中間的小提琴手正在拉D大調協奏。拉的挺好,無論是技巧還是感情,岑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看不要緊,這麼一看,竟覺得有點眼熟。
岑年:“……”
小提琴手:“!”
那是個金發碧眼的帥哥,看上去二十出頭,長得很帥。換曲子的間隙,小提琴手對岑年拋了個飛吻。
岑年食中二指並攏,回了個禮。
到這會兒,岑年總算想起來了。他小時候學小提琴時,和這位小提琴手是一個老師。當時,這家夥琴拉的很一般,反倒喜歡時常粘著岑年,有時還真有些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