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2 / 2)

無雙 夢溪石 8317 字 7個月前

“不錯,我說鹿血這樣直接喝著腥,最好是做成鹿血膏,但那人說殿下馬上就要喝,等不及了。”

長孫讓廚娘過去認領屍體。

不多時,廚娘指著其中一具,肯定道:“就是他!”

而此人,正是方才那婢女所言,突然發狂的其中一名侍衛。

他死時後背中劍,雙目圓睜,額上青筋根根迸起,死狀恐怖,令人不想看第二眼。

如果鹿血湯內真有蠱蟲,那麼那碗本來應該給秦王喝的鹿血,緣何會進了兩名侍衛的肚子?

那侍衛突然發狂,背後中劍而亡,當時誰在他背後?又是誰殺了他?

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即使是方才那個說侍衛發狂的婢女,事發時她也已經不省人事。

線索,似乎再度中斷了。

長孫菩提緩緩長出一口白氣。

他不自覺抬頭,望向大興宮的方向。

崔不去正在大興宮。

他見的並非獨孤皇後,而是皇帝楊堅。

楊堅滿臉疲憊,這麼晚還未就寢,任誰的精神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先前秦王還曾入宮,邀他去自己府上同樂——也隻是慣例邀請,儘孝道而已,秦王知道皇帝一定不會去的。

一個腦子正常的皇帝,都不可能大半夜跑到臣子家中。

即使那個臣子是自己兒子。

不過也幸好他沒去,否則現在死傷者可能就要增加一位天子了。

與崔不去一道在殿內的,還有前來複命的太醫。

太醫正在對皇帝陳述幾位貴人的傷勢。

最嚴重是太子妃,當場就死了,回天乏術,屍體還陳在秦|王府,未送入宮。

其次是秦王,後腦勺撞在柱子上,流了不少血,至今還未醒來。

太子與晉王好些,一個胳膊受傷,一個肋骨斷了兩根,神智都還清醒。

但他們的說辭與當時同在花廳內的幸存者無異,都說是鳳霄突然闖入,大開殺戒。

經皇帝特許,崔不去前去問了一回話,得到的說法,與他先前聽說的沒有出入。

皇帝歎了口氣,將太醫揮退。

他對崔不去道:“你都聽見了?”

崔不去:“臣聽見了。不過臣以性命擔保,鳳霄不可能做這種事。”

皇帝原本不欲多言,但麵對崔不去,他卻不得不說兩句:“朕也不認為是鳳霄。但,天亮之後,必定滿城風雨,眾人非議,連太子與晉王都說是他,換作你是朕,你會如何處置?秦王至今昏迷不醒,性命危懸,若他有什麼不測,你認為鳳霄能撇清嫌疑嗎?”

崔不去沉默片刻:“還請陛下給我一些時日,讓我查明真相。”

皇帝道:“最晚,佛會之後。”

他可以借佛會之機,以不宜見血為由暫緩此案審理,但再晚也不可能了,牽涉這麼多人,饒是皇帝,也無法任性而為。

崔不去是聰明人,無需多言,就已明白。

“還有一事,請陛下首肯。”

……

崔不去離宮時,天色已經大亮。

他已經很久沒有像昨夜那樣,奔波不停了。

即使平日淺眠,到了夜裡,該合眼休息的時候,他還是不會苛待自己的身體。

但這次不同。

不僅僅是為了鳳霄。

秦|王府之事,並非結束,而是開始。

一波未平,後麵必還有一波連著。

他們隻能被動等對方出招,卻不知對方到底會走哪一步棋。

若敵人隻有蕭履一個,也就罷了,但現在還加上突厥人。

崔不去微眯起眼。

他隻覺頭頂白光映著紅色宮牆,炫目得有些晃眼。

旁邊伸出一隻手,扶住他的胳膊。

“尊使?”

崔不去側首,關山海略帶一絲關切的神情映入眼簾。

“你傷勢如何了?”崔不去問。

他的聲音又穩又輕快,莫名令關山海覺得安心。

起初被皇後派到左月局時,關山海是不滿的,但漸漸的,這種不滿就消失了。

關山海跟在崔不去身後,看他如何反敗為勝,以少勝多,雖然不會武功,但翻雲覆雨的謀略足可令局麵反轉。

似乎有他在的地方,許多難題就不是難題了。

正如眼下,迷霧重重,詭譎不明,往前踏出一步,都很可能墜下深淵。

但跟著崔不去,關山海便敢於踏出這一步了。

“好得差不多了,禁軍已經集合完畢,隻等您一聲令下。”他應道。

崔不去翻身上馬:“走!”

隋帝為七王子賜下的府邸,一應規格都比照皇子府的來。

崔不去到時,七王子府大門敞開,似早已知道貴客臨門。

七王子施施然從裡麵步出,看見崔不去,麵露詫異,隨後露出笑容。

“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左月使,崔不去崔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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