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閨女馬上就要嫁出去,兒子也會出宮建府,他是一個愛孩子的人,多多少少有些舍不得。
畫像留下來,也當成一直團聚了。
衛有期沒有拒絕,她喜歡這樣的畫作。
康熙和德妃在太師椅上坐了,胤禛、溫憲公主、十二公主、十四阿哥依次立在身後。
胤禛側了側,給衛有期留下一點空位,康熙回頭一看,頓時發現了,就笑道:“多留些,讓四兒回頭把自己填上。”
四兒是康熙靈機一動,想的新昵稱,免得整天老四家的,老四家的,不好聽。
衛有期表示抗議:“四兒不好聽,兒媳覺得有些不大趁,還不如叫我的最高成就,’有期’,可好?”
康熙沉吟片刻,可有可無的點頭。
一行人端坐著,嚴肅著神情等待她的畫作,衛有期抿唇,人像畫宜用工筆,比較費功夫。
可她胸有成竹,信馬由韁間,就有活靈活現的線條展現,隻要描邊畫出來,填色就快了。
就這幾人也很是坐了一會兒,等她說好了以後,就一窩蜂的擁過來,喜滋滋的看著自己的畫像。
十二公主被深深的震撼了,撫摸著上麵俊秀的少女,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四嫂的時候,她躺著病床上,形容枯槁,禦醫都說她是熬日子,誰也沒有辦法的事。
還是四嫂不聲不響的廢了一個月功夫,替她做出神藥,救了她的命,讓她有機會健康的出現在畫像上。
事後一點都沒有邀功,如常的對待她。
這會子還輕柔的替她拭著淚,十二公主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親昵的挽著衛有期的胳膊,衝胤禛齜牙咧嘴:“我要是男的,定將嫂子搶過來當媳婦兒,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對待她。”
胤禛冷眉冷目的將她扯開,立在衛有期身旁,昭示自己的地位。
德妃看著他們笑鬨,就見胤禎賊頭賊腦的從後麵衝過去,一把把胤禛隔開,笑眯眯的問:“嫂子,您看我長的像不像您妹夫?”
衛有期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誰家的傻孩子。
德妃也有些卡住了,不想承認認識他,但自家的瓜熊孩子,怎麼也得給他個台階下。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衛有期伸手揉了揉他的腦門,神情認真,溫柔的說道:“我看你像我的親弟弟,是不是?”
胤禎臉紅紅的敗退,親弟弟好像比妹夫還親近一些。
將一家幾口哄的美美的,衛有期功成身退,等回到東四所,立馬踢掉花盆底,跟沒骨頭似得躺在塌上,杜鵑將泡腳盆子放在地上,輕柔的替她捏著腳。
這鞋子再怎麼豪華,再怎麼好看,立得久了都有些累腳,衛有期擰著眉頭囑咐:“都扔掉,做出新的來,以舒適為主,不要高跟的。”
她已經夠高了,不需要再用花盆底來展現自己。
胤禛走過來,接替杜鵑的工作,捉住那柔嫩的小腳,力度適中的按捏著,聽到這話表示讚同,抿著唇道:“實該扔了,瞧腳底都有些紅了。”
白嫩嫩上一抹紅,看著格外可憐。
腳心被摸得有些癢,衛有期不自在的踢了踢,歎息道:“許久沒動了,養的嬌了,明日開始一起跟你去騎射營。”
胤禛點頭,他喜歡她在馬上的英姿颯爽。
在宴席上蜻蜓點水的吃了一點,這會子也有些餓了。
秋日適合吃一些清淡去燥的食物,兩人都沒有什麼胃口,就叫了一碗牛肉麵作罷。
這不是普通的牛肉麵,青菜是衛有期親自種的,牛也是從她的農場裡出來的。
弘暉歇晌剛起來,懵懵的看著吃的歡快的父母,瞬間清醒的湊過來:“我的呢?”
胤禛給了他一個腦瓜崩,這孩子跟吃不飽似的,整天都在想著吃。
謝嬤嬤笑吟吟的端過來一小碗,慈祥的說道:“給你留了一碗,快吃吧。”
弘暉一向長得快,一個月像半歲,半歲像一歲,一歲多又像兩歲,壯的跟牛犢似的,整個人圓乎乎的,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吃起東西來也很專心,抱著小碗吃的香甜。
小筷子飛舞,一會兒一碗就下去了。
衛有期拍了拍他,“吃慢一點”。
整天跟有人跟他搶似的,隻差一下子把碗塞嘴裡了。
弘暉滾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無辜的應是,可憐巴巴的撒嬌賣萌,蒙混過關。
修真界很少有孩子出生,就算凡人不能修煉,他們也體質非凡,非常長壽,在子嗣上就有些不如意,人口增長的很是緩慢。
因此大家格外的偏疼幼崽,難得說出拒絕的話。
衛有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喜歡天真可愛的孩子。
更何況自己的孩子,那是越養越愛,捧在手心裡都嫌怠慢了。
胤禛:慈母多敗兒。
幸好有他這杆秤,要不然成何體統。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鐘鼓樓,雍郡王府離馥園很近,衛有期想著,提前去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提前改造,省的到入住的時候麻煩。
先去了馥園,私家小院正在修建中,衛有期去現場看了,覺得還不錯。
而馥園除了那些院子,其他的地方都是免費開放的,更是在裡麵修建美食長廊,以分量少,價錢便宜為賣點,有興致可以從這頭吃到那頭,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衛有期難得作為行人在中間行走,一路上穿花撫柳,悠閒的漫步。
身後是一群孩子在笑鬨,開心快樂的唱著童謠。
斜地裡橫過來一隻修長的手,遞過來一串紅豔欲滴的糖葫蘆。
上麵琥珀色的麥芽糖散發著獨特的清香,誘人極了。
衛有期興致勃勃的接過,挽住那緊實的胳膊,像是一個小女人般,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胤禛懷裡。
乖巧的吃著手中的糖葫蘆。
粉色的唇,粉色的舌,雪白的貝齒,大紅的糖葫蘆。
胤禛突然有些後悔,這般又嬌又豔,真想藏起來。
衛有期悶頭輕笑,胤禛特彆適合蒼青色,趁得他肌膚雪白如玉複如珪,像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衛有期用袖子擋著,偷偷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胤禛僵硬了一瞬,警告的望著她。
這個動作更多的出現在情動的時候,衛有期喜歡輕輕的擰著他腰間的軟肉。
衛有期抿嘴輕笑,調皮的又輕輕捏了一下。
胤禛腰間最是敏感,隨便一捏就能掏出硬邦邦的玉墜。
皮了一下非常開心,笑吟吟的望著胤禛僵硬的姿勢。
接著就去了府邸,這基本是他們以後幾十年的住所,舒適方便合眼是非常重要的。
不過這是胤禛負責的,衛有期很放心,進去一看,果然沒什麼可挑剔的,他知她甚深,對她的愛好了如指掌,清晰的體現在府邸中。
一叢花,一株草,都是按著她的心意布置的,衛有期目光盈盈,纏綿悱惻的望著他。
胤禛很淡然,雲淡風輕道:“隨意布置的,不知可得你的心?”
內心卻很緊張,撲通撲通的,就怕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衛有期斜睨他一眼,將他小心思看的透透的,卻還是捧腮驚歎:“爺好厲害,爺好棒棒~”
這浮誇的語氣作風,讓胤禛也繃不住,抿唇輕笑。
手牽著手漫步在正院裡,這將是他們兩人起居的地方。兩人都很重視,拿著堪輿圖比劃。
指著牆角處道:“這裡植上一棵梔子花,宮中那棵我很喜歡。”
又種了幾棵石榴樹,春夏賞花,秋冬賞果,是極好的存在。
再種上一排西府海棠,有花有果也是極好的。
剩下的就照著胤禛的設計,再微微調整一下就非常棒。
再就是內室,窗子全裝的玻璃,鏤空的格子很漂亮,也很亮堂。
入門是一架屏風,紫檀木架子,內裡是衛有期親自畫的春花仕女圖。
整體溫柔和諧,衛有期沒有異議。
正想著,就被胤禛攬在懷裡,複又將她擠到牆角,單手撐起,居高臨下的禁錮著她,霸道的親吻撲麵而來,惹得她不住喘息。
光滑的木製牆麵,上麵刻著精美的圖案,略微有些梗人。
不舒服的動了動,一條堅實的胳膊就橫過來,替她擋著。
衛有期閉著眼,滿足的回吻。
想象搬出宮,就覺得幸福生活要來了。
窗外有風,吹拂著窗欞,弄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來。
半晌雲歇雨收,胤禛細心的替她係著衣帶,將所有痕跡去除,又將她散亂的簪環扶正。
對著室內的西洋鏡子擺弄半晌,衛有期才放心的出門去。
臨出門又回頭看了一眼鏡子,能把人照的纖毫畢現,平日裡她不大用,世人也還不習慣,竟沒人發現其中的商機。
回宮之後,就派人尋了康熙,小德張是這麼傳話的:“福晉交代,反正已經去瞧著玻璃的製法,不缺鏡子這一樁了。”
康熙:……
老四家的用他用的挺順手的,交代一聲的功夫,就覺得他能辦妥,這份信任還真是令他感動呢。
康熙冷著臉,麵無表情的望著一邊的梁九功,無語道:“我看著很好欺負嗎?”
梁九功捂臉,在彆人麵前您是一言九鼎的君王,在四福晉麵前,你隻是一個慈父,軟溜溜那種。
康熙看他的表情就覺得氣結,跟老四家的相處久了,更能感覺到她的真誠,也令人更加不舍讓她失望。
說什麼慈父,他對幾個公主,可沒有這麼強的包容心。
得到滿意答複的衛有期並不意外,仍舊閒閒的倚在憑欄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底下作畫的胤禛。
他穿著天青色的袍子,頭上帶著同色的瓜皮帽,長長的辮子垂在腦後,上麵係著一顆靈珠。
白皙如玉的臉龐低垂,微闔的雙眸隻能看到長長的睫毛,又卷又翹,一下子能撓的人心裡癢癢。
初見麵時,他尚青澀,帶著無法掩飾的稚嫩。
如今肩膀寬闊,身姿挺拔如鬆,整個人跟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荷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她愛極了他緊抿著唇的禁欲模樣,那執著畫筆的手,瞧著竟比手中的白玉筆杆更加精致好看些。
修長的骨節和挺直的筆杆,完美的糾纏在一起。
衛有期將手中的鬆子朝他扔了一顆,看他冷冽的眼神望過來,抿嘴輕笑。
胤禛偏頭望她:“彆鬨。”
珍惜的看著手下的畫卷,溫婉的綠衣少婦難得帶點調皮,將整個畫卷都點亮了。
隻剩下最難畫的眼睛,他慎之又慎才敢下筆。
衛有期立在他身旁,看著他細細的描畫著,一筆一筆像是對待珍寶。
頓時像被一雙溫柔的手撫在麵上,輕柔中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臉紅紅的伸出細白的食指,勾在他的烏木腰帶上,衛有期咬唇,朝他拋了個媚眼。
胤禛唇線頓時繃緊,用難以言喻的小眼神盯了她一眼,堅定的又投入畫作中。
衛有期:……
氣呼呼的回了內室,衛有期忍不住笑了,世間還有這般的人。
拿起話本專心的看著,這是她最近開發的新娛樂項目,並且非常沉迷。
正看的入迷,就聽到身後傳來均速的腳步聲,不輕不重的,聽著就知道是胤禛。
她故作不知,津津有味的著,作為剛才胤禛不理她的報複。
靜寂無聲的湊過來,胤禛低垂著眼眸,一雙大手不老實的四處點火,偏偏臉上平靜無波,依然禁欲滿滿。
衛有期抿著唇,思緒怎麼也集中不到話本上,那美豔多情的狐妖和書生交合後,結局是怎麼樣的呢?
她隻知道她就像一隻漂泊無依的小船,在波瀾壯闊的海洋中隨波逐流。
胤禛再也維持不住淡然,臉上紅暈密布,結實有力的脊背上滿是晶瑩的汗珠,一滴又一滴,會流成河。
該死的性感。
兩人胡鬨一通,相擁著睡去,再醒來已是夕陽西下,暖暖的餘暉照耀著大地。
晚膳的時候,弘暉才見到他們,小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肉乎乎的小臉蛋上儘是不滿,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控訴的望著衛有期。
她瞬間有些心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笑:“睡得遲了,沒有陪你玩,可是想額娘了?”
不過隨口的一句話,弘暉就哭唧唧的撲上來,抱著她的大腿,萌萌噠回:“想額娘了~”
衛有期瞬間被萌的肝顫,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把抱起小豆丁,抱在懷裡好一頓揉搓。
胤禛橫眉冷對:“快下來,多大的人了,還讓額娘抱抱,羞羞臉。”
弘暉才不吃他這套,肉嘟嘟跟藕節似的胳膊圈在衛有期脖子上,朝他吐了吐舌頭。
衛有期揉了揉他的額頭,嗔道:“彆氣阿瑪,瞧你皮的。”
弘暉這才安生下來,很有表現欲的開始背:“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一下子背了好幾句才停下,美滋滋的高昂著小腦袋,等待額娘的誇讚。
衛有期笑吟吟的摸上他的頭,揉了揉毫不吝嗇誇讚:“弘暉很厲害!”
弘暉跟吃了一把麥芽糖似的,心裡冒著甜蜜的泡泡。
對著衛有期白皙如玉的臉頰就是一頓親,第二次下口的時候,被一雙粗礪的大手攔了,弘暉不滿的抬眸,就見自家阿瑪拉長臉,不虞的望著他。
弘暉小小的腦袋想的都要打結了,阿瑪不喜歡他嗎?平常還可以啊?難道是在外麵有了彆的小阿哥了?
這麼想著,悲痛欲絕的汪了一聲哭了。
衛有期心疼的跟什麼似的,趕緊摟到懷裡安撫,胤禛抿著唇,強調:“額娘是阿瑪的,你不許親。”
弘暉驚天動地的哭聲一滯,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衛有期好笑的斜睨他一眼,多大的人了,沒得那麼大的醋心。
胤禛摸了摸鼻子,看著哭的鼻頭紅紅的弘暉,難得有些心虛。
見衛有期一直關注著小團子,頓時又理直氣壯起來,男人就要有男人樣,弘暉已經三歲,是該立起來了!
正鬨著,就見德妃跟前的凝萃過來了,笑吟吟的行禮之後,才說道:“德妃娘娘囑咐,要兩位主子有空走一趟,說是有要緊事商量。”
胤禛和衛有期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近期也沒有什麼重要事情發生,突然來請他們又是為什麼。
一邊想著,一邊把弘暉交給謝氏,夫妻兩個回了內室,仔細的梳洗,到底剛剛胡鬨過,就這麼去長輩麵前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