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釵:……
救命,英明神武的爺,形象瞬間倒塌。
衛有期呼吸也是一滯,怎麼從摸小腹想到她肚子不舒服的,這麼神奇的腦回路,告訴她,到底是怎麼轉彎的。
嬌嗔的斜睨他一眼,衛有期輕輕的說:“有了。”
胤禛還有些莫名:“有什……?”麼字還未出口,瞬間就會意,驚喜的睜大雙眸,小心翼翼的扶住她,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傻兮兮的問:“可是有了?”
衛有期點頭,也有些犯傻:“都兩個月了,我竟然不知道。”
那天要不是胤禛出馬,她真的會跟老大他們比武的。
主要是吃了避孕丸,沒想到有孕這回事,不過算算也差不多該補充吃了。
一時忘了的事,竟然就鬨出人命了。
衛有期手下用力,捏住他腰間軟肉,恨恨的擰了一圈,看他臉蛋瞬間緋紅,心中才滿足一絲。
他不過忙活一夜,她接下來要難受無數個日日夜夜了。
胤禛心中美滋滋的,恨不得她再來一下。
對於生孩子的事情,他尊重福晉的想法,可她若願意生,自然是千好萬好的。
胤禛眼角眉梢都透著愉悅,小心翼翼的將頭靠在衛有期腹部上,想要傾聽孩子成長的聲音。
“咕嚕嚕……”
衛有期餓了,腹鳴聲跟打雷似得。
有些羞澀的抿著唇,衛有期彆開眼,故作淡然的望著遠方。
胤禛輕笑,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去給福晉拿兩本書,今天晚膳爺親自動手。”
他向來喜歡給她做吃食,看著她吃的滿足,他的心中也非常滿足,隻是一般時間都有些不大湊巧,若等著他做了再用,怕不是要餓壞了。
今天時機不錯,胤禛挽起袖子,向著後廚而去,打算大展身手。
衛有期又派人去跟德妃報喜,將這愉悅的好消息告知她。
德妃知道之後,很是驚喜,連叫了好幾聲好,親自點了許多物件,說要賜下,想想又覺得敷衍了些,先送了尋常吃食到浣花院,這才靜下心,好好的挑著禮物。
老四和老十四一樣,子嗣都不豐,老十四如今也不過三個兒子,兩個側福晉都是一個兒子兩個閨女的標配,讓人無語的緊。
瞧著後院挺繁盛的,說到底,也不過比老四家的多一個罷了,也是令人憂心。
一點也不隨他的父親,康熙一聲好幾十個孩子,有些她都不認識,見了穿戴才能記住。
也不知完顏氏什麼時候能再傳好事。
虧得胤禛是一個內斂的人,要不然他都想哼小曲了,當他年歲越大的時候,越盼著子嗣豐盛,能多出一個也是好的,不管是阿哥還是格格,嬌嬌軟軟的一小團,捧在手心裡,能把人給萌化了。
手下虎虎生風的揮舞著鍋鏟,胤禛唇角忍不住勾起笑容,大火收汁之後,親自端著托盤來到餐桌前,因著做的急,就收拾了四道家常菜,也來不及做大菜了。
衛有期雙眸亮晶晶的盯著他,看著他手中的托盤,口中就忍不住溢出口水來,他做的膳食最對她的胃口,在她看來,比之禦廚也不差什麼。
夾起一筷頭圓蔥拌木耳,微甜的辣味在口腔中迸發,好吃極了。
邊上的小炒肉也好吃,辣椒切成細長絲,澆上熱油淋在菜上,微微的香辣味就足夠了。
衛有期用的很滿足,飯後攤在榻上消食,柔聲道:“你怎麼能這麼可心,從頭發絲到腳後跟,樣樣都能和了我的心思,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胤禛很喜歡她眉梢眼角溢出的愉悅感,湊到她身邊輕笑道:“也是正好了,明日我就去找皇阿瑪,就說你有孕,想要去莊子上玩,擇日不如撞日,就這兩日就出發。”
秋日容易下雨,若是有雨,再要出行就艱難了。
第二日一大早,夫妻兩個一道,去清溪書屋尋康熙,他正在悠閒的描大字,聽到通報聲擺擺手,允了兩人進來。
見了兩人笑吟吟的說道:“來瞧瞧,朕這兩個字,寫的怎麼樣?”
康熙心中有宏圖,這字自然也是疏闊的,瞧著鐵畫銀鉤非常的有力度。
兩人讚不絕口,把康熙誇高興了,才聽他說道:“行了,就知道哄朕,今日來,所謂何事啊?”
胤禛帶著一絲驕矜,將衛有期有孕的事情說了,就聽到康熙的拒絕聲:“那不成。”
不過是有孕罷了,他那年不聽的耳朵都起繭子,哪有人那麼嬌氣,還專門去莊子上養著。
康熙拔了拔眼鏡,從鏡框上方看著兩人:“天下第一閒人,又出山了?”
胤禛摸了摸鼻子,略有些不自在,康熙看人心還真是看得透,沒什麼能瞞得過他的。
遂老實的點點頭,委屈道:“我隻想跟福晉一道,平平安安的到老。”
就連說個這,都能透出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味,康熙覺得有些倒牙,不耐煩的揮揮手:“行了朕知道,想去玩就去吧。”
康熙又專注上自己的大字,想要跑不打緊,沒兩天的功夫,保管他們自己再跑回來,跟他鬥,尚且嫩了些。
兩人才不管那麼多,包裹收拾妥當,坐上馬車吱吱呀呀的就離開了暢春園。
這一次兩人換了一家莊子,之前的莊子去的次數多了,大家都認識他們,都畢恭畢敬的,怪沒意思的。
他們這樣出去,就是為了散心的,不是為了讓人圍觀的。
這一次去的,是桂花樹林。
望不到邊的桂花樹林,隨風微微搖擺,其中有一小片,約莫是四季桂,這會子散發著桂花的香味,好聞極了。
衛有期喊了停車,停在樹林子邊上,望著樹上金黃色的花朵出神,思索著能做出什麼玩意兒出來。
最後還是定了常用的桂花頭油,這是一款經典的香味,經久不衰,平日裡還不覺顯,在沒有頭油可用的時候,拿出這個是準沒錯的東西。
這一次,她打算玩一些新花樣。
先是遣了人去摘桂花,並拾掇乾淨,衛有期和胤禛一道,埋首開始畫瓶子式樣,現在玻璃技藝已經很成熟了,可以做一些複雜的花樣出來。
兩人舍棄複雜的設計,選擇了比較簡單的橢圓形瓶身,隻瓶口做的複雜些,是一個用扇半遮臉龐的仕女,身上流蘇飄帶,唯美極了。
衛有期細心的篩選著花瓣,既然說要做天下第一閒人,就要做出樣子來。
挑了頂好的花瓣放置在一旁,這才用古法蒸餾,萃取其中的精華。淺淺的黃色液體在玻璃瓶中微微搖晃,衛有期放入挑選好的花瓣,微微搖晃,果然見頭油呈現出更美麗的樣子。
對著滿滿花瓣的玻璃瓶身,她愛不釋手,彆說用了,就是擺著好看,也是極好的。
對於這一次的作品很滿意,給大佬們各送一份之後,就將產品投入量產。
直接做成一個係列,有玫瑰、薔薇、梔子花等等,並且隊伍在進一步的擴大中,賣的實在是太火了,女人對這樣的精致的產品有一種無法抵禦的感覺,除了瘋狂的買買買,再無他法。
衛有期數著賬本上的一長串數字,心中很滿足,打算再接再厲,再開發出其他係列出來。
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糖果,若是透明的糖果中,能清晰的看到其中蘊含的花瓣,或者是直接做出模子,讓糖果在花瓣模子中成型,那麼出來之後,該是多麼美妙的場景。
這個交給研發中心了,她沒有親自動手。
玉釵看的目瞪口呆,對於福晉徹底的拜服,明明隻是靈機一動,卻能在短時間內形成良好的效果,實在是太厲害了,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和玉笄並肩在門口咬耳朵:“你說我要是有福晉一般聰明,這會子是不是也能轉入商會,不必做伺候人的活計?”
玉笄用異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有些無語,難道她不知道,在大丫頭的位置上好好做,取得福晉的信任之後,就能讓她飛黃騰達嗎?
還是福晉過早的青睞,讓她失去了一些原該擁有的判斷力。
衛有期很敏銳的聽到這句話,不禁蹙了蹙眉尖,心中略有些失望。玉釵不大好用,性子跳脫了些不打緊,逢上事能穩住就成,可她穩不住,看事情也不夠透徹,還頗為洋洋自得。
還不如她身後的玉笄,雖然小她兩歲,可行事瞧著穩妥許多。
還是得海棠來才成,用她用習慣了,略差一些的,就有些看不上眼。
正想著,就見門子躬身進來請安,垂眸一字一句交代的很清楚:“宮中傳來消息,有期路已經竣工,不日將進行大典,特意來請您回去。”
衛有期一噎,突然的就想起康熙那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來。
在莊子上住的興起,一點都不想往宮中去。
前些日子,還跟東邊的大嫂約好了,教她織羊毛線呢,是大嫂那地方的小特產,她聽著挺有意思的,正想學過來,沒想到又出了這事。
“去跟趙大嫂交代一聲,讓她拿著牌子去有期商會,會有人跟她接洽的。”
衛有期想了想,還是不願意放棄,這是一種新型的衣服,又簡單又保暖,還有不同的花型,她瞧了挺不錯的,能做正經行當。
一切事宜交代清楚,衛有期才慢悠悠的坐上馬車,朝著京城晃去。
她如今已經有孕三月有餘,回去倒也正好。
半年不曾回雍郡王府,乍一回來,看到熟悉的場景,還真是有一種彆樣的親切,弘暉領著弘昭、信芳候在大門口,見她下馬車,趕緊上來攙扶。
她不愛用馬車夫,一向都是自己利索的蹦下來,如今有孕,不宜有大動作,因此顯得略有些笨重。
弘暉已經到她鼻子處那麼高了,少年用單薄的肩膀支撐著她,助她下馬車。
弘昭這熊孩子,抓著她的袖子,雙眸亮晶晶的:“額娘可有給我帶新鮮玩意?”
見她搖頭,癟了癟嘴巴,委屈的說道:“額娘一去就是一個月,兒子想你啦。”
秋天的太陽尚有些烈,幾人走到抄手遊廊中,這才笑嘻嘻的說起話來。
衛有期牽著他的手,打趣的問道:“到底是想額娘還是想新鮮玩意兒?”
他有些糾結,額娘他也想,玩意兒他還想,若說更想哪個一些,弘昭毫不猶豫的開口:“自然是額娘。”
信芳抿著嘴笑,她如今大了,到了愛美的年紀,可惜牙齒一顆接一顆的掉,前麵四顆門牙長長短短的,還有剛掉的,瞧著都不怎麼雅觀,她就不再咧著嘴笑,開始抿唇笑的溫柔。
衛有期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梳著雙丫髻,帶著簡單的珍珠流蘇花環,還挺美的,信芳長得像她,性格倒有些像胤禛,父女倆立到一塊,表情一模一樣,瞧著怪有意思的。
幾人回到正院,弘暉連忙把備好的茶水點心端出來,惹來衛有期讚許的微笑,他這個年歲,是該學著待客了,茶水點心是最基本的,根據對方的地位、感情等,需要做不同的安排,是時候學起來了。
弘昭比較調皮,還有些粘人,在衛有期身邊挨挨蹭蹭的,沒個消停,衛有期摸了摸他埕亮的腦袋瓜,笑著問:“學問如何?夫子可有交代什麼話?”
這話一出,弘昭突然間就忙的不得了,瞬間消失在她麵前。
信芳噗嗤一聲笑了,露出參差不齊的門牙。
衛有期也有些無奈,小時候還好,雙胞胎的學問都不差,讀書也很認真,等弘昭年歲又長一點,突然愛文不愛武起來。
他的文也是不錯的,靈氣十足,偏他不願意用功,寧願在校場上流上兩個時辰的汗,也不願意在書房讀一刻鐘的書。
讓人無奈的緊。
衛有期倒是隨他去,不過不精通罷了,該學的他都知道,喜愛習武不打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和定位,沒必要每個人都一樣,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孩子是大人生命的延續,愛情的結晶,卻不是手中控製的傀儡娃娃,一舉一動都要按著大人的想法來。
信芳卻跟他不同,長大之後不再調皮,很是能坐得住,尤其喜愛琴棋書畫和女紅,談論起來雙眸都是發亮的,衛有期也就隨她喜好去了。
她跟弘昭是相反的,習武的時候,就不求甚解,隻要達到強身健體的目的就成,並不會死磕。
衛有期跟三個孩子玩了了一會兒,重點考校弘暉的功課,見他應對自如,這才放心下來,又有些心疼,弘暉這孩子太懂事了,雙胞胎好歹還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有事沒事鬨上一鬨,而弘暉打小就乖巧的令人心疼。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拚命的疼愛他。
你越是疼他,他越是懂事乖巧,簡直了,分分鐘就能把老祖萌的肝顫。
摟在懷中好一陣揉搓,老祖心滿意足的放開自家羞澀的幼崽,少年精致的臉龐上儘是紅暈,粉粉嫩嫩的,有意思極了。
弘暉立在原地,頂著燒紅的臉頰,抿著唇,水潤潤的雙眸控訴的望著她。
衛有期又有些受不住,捏了捏他水澎澎的臉頰,柔聲道:“打小看著你光屁股長大的,這會兒知道害羞呢。”
那時候看到她,稀罕的緊,一個勁往她懷裡鑽,她要是從他跟前過,沒有理他,能把他委屈的癟嘴大哭。
那委屈的小模樣,眉毛眼睛鼻子都皺到一起,瞧著有意思極了。
衛有期懷念了一會兒,瞧著他整個人都快燒著了,這才樂嗬嗬的放過他。
孩子大了,是該尊重些。
“行了,收拾收拾,等會子進宮。”瞧瞧康熙有什麼說法,一般這種盛大的典禮,都會提前安排好,也會有提前排練,大家心中有數,到時候才不會出醜。
特彆像她,這一次也是主角之一,更是缺少不了。
弘暉早都給她準備好了,挑了新製的吉服、吉冠等,都已經準備妥當放在寢室中。
衛有期瞧了欣慰,摸了摸他埕亮的腦袋瓜,安撫道:“難為你想這麼全。”
心中又有一絲酸澀,這算不算是一種對父母的討好呢?
說好要多關注他一些,卻總是因為他的安靜、乖巧懂事等,去忽略他。
用鼓勵的目光望著他,衛有期輕聲道:“你如今也長大了,是時候幫大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過些日子,抽時間去商會一趟,多跟著衛淩跑跑,先看看人情冷暖。”
弘暉眼眸中顯出一絲雀躍,抿著唇,用亮晶晶的雙眸盯著她,愉悅的道謝:“額娘,謝謝您。”
雙手在他臉上揉了揉,將秀致的五官揉的不成型,才笑道:“一家子,談什麼謝不謝的。”
欣慰的望著他,衛有期有些期待腹中小兒跟他一樣乖巧,又盼著他淘氣些,彆惹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