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竣工大典過後, 雍郡王福晉的名頭傳遍天下, 世人都在傳頌她無私奉獻的美德。
直到這時,諸位阿哥才恍然醒神, 掩蓋在傻缺的撒錢行為下, 到底做了一件怎樣有魄力的事。
剛開始的時候, 麵上一個勁的誇讚老四家的明理,可私下裡都沒少看笑話, 修路一天就能吃進去上萬金,後期工程加速, 耗費更是天數,有這麼多錢做什麼不好,白白撒出去,可不是傻透腔。
可是此刻,隻要有期路不倒,雍郡王福晉永遠都倒不了,甚至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誰也無法說她一句壞話。
世人可能有人不知道雍郡王福晉是哪個, 但有期路的名頭, 人人都無法忘卻。
她徹底出名了, 道德高尚的,隻能讓人仰望。
有期商會更是上了一層樓,經過有期路的加成, 這不僅僅是一個商會, 更是一個有威望的商會。
往裡麵撒錢更不心疼, 說不定什麼時候,商會賺的這些錢,又會以公共建設福利的方式,回到他們身邊。
有期商會進入緊急補貨的時期,什麼都缺,什麼都賣得好。
胤禛看著自家小金庫不斷豐盈,繳稅金額都快趕得上一國稅收了,不禁有些牙疼,看向衛有期的眼神帶著審視。
漸漸逼近,挺直的鼻尖直直的頂著她,壓低嗓音,低沉的問:“說,是不是九天玄女下凡曆劫來的?”
衛有期被他呼出的熱氣一熏,有些怕癢的撓了撓鼻尖,一本正經的啟唇:“嗯,下凡曆情劫。”
情……情劫。
胤禛抖了抖略有些紅的耳根,麵上卻一派淡然,深邃的眼眸緊緊的鎖著她,舔了舔乾澀的唇,吻住那溫軟的紅唇。
雙臂用力,將對方箍在懷中,用的力道很大,恨不得直接嵌入自己的身體。
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融成一團,再也不能分開。
急促的喘息聲在室內響起,玉釵臉紅紅的守在門外,跟蘇培盛對視一眼,略有些羞澀的低聲道:“福晉懷著身孕呢,要不要叫一聲。”
蘇培盛一甩佛塵,冷冷的說:“不需要。”當初海棠在的時候,聽到類似動靜也有些臉紅,卻是對男女之事羞澀,而不是這般眼波盈盈的懷春模樣。
也不會擅自做主子們的主。
玉釵吃了一個閉門羹,心中不虞,她是福晉跟前的大丫頭,誰不高看一樣,自打跟了福晉,再沒有吃冷臉的道理,她雖然叫著蘇爺爺,可心中是看不起的,不過一個沒根的太監,最是下賤的東西,若不是爬上這個位置,也配跟她說話。
外頭兩人的動靜,自有人事後上報,衛有期看著小劄,又轉頭看向跟玉笄說笑的玉釵,歎了一口氣,這人她是留不得了。
本來想跟她談談心,後來想著,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她自己犯錯無數,她也給過機會,暗裡提點過,她自己不放在心上罷了。
經過這段時日的考評,玉字輩這八人,倒是覺得玉環、玉釧不錯,想了想,將兩人暫時提到跟前伺候,至於玉釵和玉笄兩人,愛湊到一起玩鬨,玉笄雖然聰慧些,可小心思小機靈太多,不適合擺在跟前。
不如玉環和玉釧敦厚,行事也不如兩女穩妥。
她身邊緊要機密事情太多,容不得一點差錯,當初培養的時候,玉釵和玉笄兩個人表現突出,怎麼一到跟前就鬆懈了,甚至有些飄飄然。
海棠她們花輩的就不會,一直很穩,約莫是從微末走起的緣故。
解決身邊的人事之後,又派了嬤嬤去好生教導玉釵和玉笄一段時日,不說在跟前伺候,退回原本的職位,也得改了身上的臭毛病。
今日裡是昏黃太陽,多雲天氣,衛有期坐在涼亭中,吹著小風吃著葡萄,最後一批,吃完就沒有存貨。
因此格外珍惜些。
玉環躬身在涼亭下行禮,細聲細氣的回:“溫嵐公主下了帖子,說是後日來訪,問福晉可方便?”
衛有期點頭,溫嵐這孩子自打有孕之後,很久都不曾出門,如今坐穩胎,才算是解放了些。
溫嵐跟她差不多時期,到時候預產期也是差不離的。
她如今就是小婦人模樣,有孕之後穩重許多,走路不再那麼風風火火的,垂眸淺笑的模樣,還真有幾分仕女的感覺。
看到衛有期打趣的目光,溫嵐略有些臉紅,嬌嗔的喚:“四嫂~”
聽她的聲音,就知道跟駙馬之間的日子非常和樂,含糖帶蜜的,必是平日裡沒少撒嬌,駙馬這個人她也見過,長得高高大大,偏臉龐又秀氣,精致的眉眼比之女子還要姝麗幾分,飽含英氣讓他又不帶一絲女氣。
將這小霸王吃的死死的,也算是有本事。
衛有期輕笑,點了點她細膩的鼻頭,將跟前的菊花酥往她跟前推了推,原本菊花酥都是油炸的,最是油膩不過,後來她有些不大愛吃,廚上的人就想了法子,給她烤出來,吃著還不錯。
見她喜歡,廚上研究了一係列烤製的小點心,她吃著還挺喜歡的,今天溫嵐過來,特意準備了些,若是她喜歡,就帶了方子回去自己做,孕期吃這個少油的點心比較適宜。
溫嵐知道,四嫂這裡都是好東西,隻是菊花酥略平常了些,這時節菊花已經下來了,她吃過幾次,差不多膩歪了。
可瞧著盤子中的點心,是跟她平日裡吃的不一樣,好奇的拿起一塊,就再也停不下來,還是衛有期看她已經吃了七八塊,趕緊伸手製止了她。
點心雖好,可也不能多吃。
孕婦總是有些貪嘴的,溫嵐望著盤子中那四五塊小點心,悄悄的吞了吞口水,好吃太好吃了,四嫂這裡都是好東西,果然名不虛傳。
“你既然喜歡,等會領個廚子回去,教會你那裡的,再給我送回來就成。”也不是她小氣,雍郡王府的廚子本來就少,能被他們一家五口全部認可,那就更難了,培養出來一個不容易。
溫嵐的眼神在點心上流連,還是有些舍不得。
但她很聽話,將自己戀戀不舍的小眼神從點心處拔回來,點點頭道:“成,油膩的吃不下,如今這樣的倒是正好,好吃不膩四個字最是難得。”
兩人說笑了幾句,溫嵐以扇掩口,湊到衛有期跟前,小小聲的問:“孕期到底能不能……”
以她顯著的耳力,還是沒有聽到溫嵐說了什麼,往她跟前挪了挪,疑惑的問:“什麼?”
溫嵐聲如蚊呐,臉上飄浮起兩抹紅雲:“行房。”
駙馬是個武人,龍精虎猛的,瞧著他憋得也辛苦,她又不願意給他納妾,她哥千尊玉貴的人,不也就這般過了嗎?
在這兒久了,世界觀到底有一些同化,乍一聽到行房二字,衛有期難免也有些羞澀,但看著溫嵐信任的眼神就知道,她在她心中不光是一個嫂子,還是一個值得新任的人生導師,所以這樣羞澀的事情,也願意來尋她一問。
“你若是自己想,三到六個月之間,還是可以溫柔些的,可若是怕他憋不住,那就不必勉強,聽你這麼問,心中必是對相關事宜略有些負擔的,還是不要勉強自己為好。”
衛有期執起她的手,表情嚴肅。
每個女子都是獨一無二的珍寶,值得溫馨嗬護。
溫嵐點頭,她心中是有些不大願意的,隻不過看駙馬辛苦罷了。
“一切遵從你內心的意願,沒有人可以勉強你去做不願意的事情。”衛有期盯著她的雙眸,緩緩的說道。
陷入熱戀的小女人,總是容易患得患失的,恨不得把心捧給對方。
溫嵐點頭,雙眸亮晶晶的,抿唇道:“沒有人勉強我。”
就是駙馬待她太好,她才忍不住想回報一二的。
姑嫂倆又聊了一會兒,溫嵐才告辭離去,她有孕之後,一直都在自己府上安心養胎,出來放風第一站,就來了衛有期這。
兩人在抄手遊廊慢慢遊走,還未走到二門,就能看到二門處停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著月白色的長袍,背著手,望著身邊的石榴樹出神。
溫嵐隻看見他的背影,臉就悄悄紅了,雙眸含著晶亮的光,看到他,像是看到全世界一般。
駙馬似有所感,回眸望過來,衝著兩人做了一個揖,停留在原地,眼神溫柔如水,再也離不開緩步而來的溫嵐。
衛有期:……
這酸腐的狗糧味,膩死個人了。
待兩人行到二門處,駙馬先是用眼神掃描了一番溫嵐,見她無恙,才跟她並肩立在一起,衝著衛有期行禮。
明明是武將的個頭,偏偏生了張文人秀致的臉龐,帶來一種奇異的氣質。
衛有期沒有過多寒暄,就放兩人離開。
就見駙馬小心翼翼的扶著溫嵐上了馬車,動作間小心極了,那種珍惜愛護的感覺,遠遠的就散發開來。
溫嵐瞧著他的模樣,一顰一笑都帶著溫柔靦腆,竟跟平日裡有些不像了。
愛情啊,你讓人麵目全非。
衛有期負著手,緩步走向正院,在心中滄桑的感歎。
她急需胤禛來甜甜嘴,要不然被彆人的小日子襯得自己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