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嘿嘿一笑。
有些癡漢。
鬼舞辻無慘動了動,到底沒有推開他:“……閉嘴。”
淺野零嘿嘿一笑,舍不得死氣,又湊上去貼著他:“抱抱。”
鬼舞辻無慘就站在原地,被淺野零抱在懷裡,他垂眸看著懷裡的人。
金魚草眯著眼睛笑,完好無缺的臉上還透著些許失血過多的蒼白,散亂的衣襟中露出一抹紗布的白。
少年貼在他身上,體溫溫熱,細瘦的骨骼有些硌人。
他移開視線,將焦點放在遠處的燈籠上。
金魚草心滿意足的抱了好久,才戀戀不舍的抬起頭。
“總是我主動的話,太不像話了,”他砸了咂嘴,撿起來了被自己拋棄已久的矜持,“少數時候,無慘也要主動一點啊。”
“想都彆想。”乾脆利落的拒絕。
“嘁。”
“回房,彆在這裡礙眼。”
金魚草怒:“你彆說話!”
“啪。”
鬼舞辻無慘從他懷裡抽回自己的袖子,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詞。
他似乎是被淺野零的得寸進尺而惹惱了,轉身走在前方,隨著一聲“錚”響,空間格局瞬間調換。
麵前的通道變成了牆壁,鬼舞辻無慘早就不知所蹤。
“……哎?”
淺野零:“???”
被……扔下了?
哎?
就這麼,被扔下了?!
金魚草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無慘離開的方向,一時間愣住了。
好半晌,他左右環視了一圈,看著陌生的構造和樓棧,繼而皺眉。
“怎麼回去來著?”
他轉悠這兩圈,再次回到了原地。
“……鐵石心腸的無慘,真過分!”
/
好半晌過去。
迷路的淺野零仍然在這片區域轉悠。
他迷上了一個讓他上癮的遊戲。
淺野零精力旺盛,咚咚咚的跑來跑去,這裡看看,那裡摸摸,好奇的不行,混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
燈火通明的無限城在他眼裡似乎是一座占地廣大的巨型玩具。
沉寂,黑暗,空曠無人,靜謐到可怖的空間則是給了他撒瘋的理由。
這裡由鬼舞辻無慘掌控的無限城,因此根本沒有人,或鬼來打擾他。
“叩叩叩——”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白色的人影蜷縮在門口,蹲在地上,臉頰貼著冰冷的門框,抬手一下一下按節奏敲著門框。
他緊緊盯著門縫,眼神專注。
口中不停:“變,變呀。”
他像是念咒一樣對著門框喃喃自語。
黑發披散,容貌精致,裸.露出來身體被繃帶包裹,詭異又漂亮。
“鬼小姐,麻煩你啦,再來一次吧。”
模糊的聲音絮絮叨叨的穿過木質門,傳進門內的鬼的耳朵裡。
“……”
與他隔著一道門的鳴女手抖了抖,被厚重劉海遮擋住的臉僵了僵,抱著琵琶的手微微顫抖。
慘白的唇抿了抿,深呼吸了一下,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再次撥響了手中的樂器。
“錚!”
隔壁如同念經一般的魔咒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爽快的笑聲,愈來愈遠。
鳴女呼了口氣,緊繃的脊背稍微放鬆了些。
“咳咳……”
第四十三次。
她第四十三次被那個人類找到了。
哪怕她將無限城的格局變化的再多,他都像能看見她一樣,每次直接朝著她的方向跑過來。
他把她當成了玩具。
每次被抓到之後,對方就像招魂一樣在她耳邊說“再來一次”。
她舔了舔嘴唇,有些無措。
他不恐懼她,也不恐懼瞬息萬變的無限城,甚至以此為樂的玩耍。
鳴女甚至覺得自己在麵對另一個無慘大人,實力強橫,又永遠帶著貓抓老鼠般的戲謔,來玩弄所有人。
“啪。”
門被推開的聲音唬了她一跳,鳴女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她快速轉頭看向聲音來源,並做好了撥弄琴弦的準備。
來著長著六隻眼睛,眼中刻著“上弦”與“壹”,腦後紮著黑色的高馬尾,身披紫黑相間的羽織,神色淩冽。
“黑死牟大人……”
她喘著氣,驚魂未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上弦之壹。
黑死牟:“怎麼了,你好像很緊張。”
她解釋:“不……沒什麼,隻是有些心慌。”
鳴女被掩藏在劉海下的表情讓其他人琢磨不透,黑死牟隻是看了她一眼就沒有繼續追問,摩挲著劍柄。
“將我傳送到大人那去,有事彙報。”
“是……”
鳴女還未說完,那道讓她心裡發毛的聲音又一次回來了。
“鬼小姐,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鳴女眉心一跳。
“……黑死牟大人,恕我冒昧詢問,請問那位,人類,究竟是何身份?”
冷冽的劍士偏頭看向隔壁的金魚草,幾個呼吸之後收回視線,語調平淡的回答她:
“也許,是未來的夫人。”
“對他恭敬些,那位大人很喜歡他。”
一直在留意這邊的鬼舞辻驀然聽到下屬說出這番“驚世駭俗”的話,生生捏碎了手下的窗框,木屑順著他的指縫掉下來。
淅淅瀝瀝的落在地上。
夫人……
什麼夫人?
看來是他的威信下降了,打幾頓就好。
鬼舞辻無慘麵無表情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