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瞎子狠了狠心,將玉簡扔給了白得得。主要是白得得的表象太具有說服力了,那種倨傲和優越感,讓她她渾身上下都在說:本姑娘難道還稀罕你一片破玉簡?
白得得將玉簡擦了擦才貼於額心,裡麵的傳承記憶一下就湧入了她的腦袋。不過玉簡傳承的東西隨著每一次的輸出會逐漸淡化消失,白得得得到的東西已經比不上劉瞎子那麼清晰,但也沒差太多。
劉瞎子有些緊張地看著白得得,也沒敢打擾她,知道她正在融會貫通。
良久後,白得得才重新睜開眼睛,隻是才剛睜開一點兒,就聽見她尖叫一聲拿著遮住眼睛,“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白得得第一個反應是,劉瞎子居然對她耍流氓,而且男人的身體實在是太難看了。這直接重重地傷害了白得得還沒來得及開竅的心。
劉瞎子的聲音也有些驚惶,“你這麼快就開出法眼了?”
白得得收回眼周的陰陽元氣,這才嘗試著再睜開眼睛,這一次劉瞎子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的出現,讓她長長鬆了口氣。
劉瞎子苦笑道:“白姑娘的天賦實在讓人納罕,第一重法眼我整整修煉了五年才成。”這沒辦法,就好像同樣讀四書五經,有人不到弱冠就考取了進士,有人讀三輩子都考不上。
白得得並沒恭維到,“第一重法眼本就簡單。隻是這種法眼也太離譜了,你當年沒少用它做壞事吧?”白得得隻要一想到這眼睛看其他人都是沒穿衣服的,她就覺得劉瞎子瞎了挺好的。
劉瞎子可不想跟白得得掰扯這個,他當初眼睛被弄瞎也不是因為透視的緣故,“白姑娘,白仙子,現在你玉簡也看了,可有法子替在下治好眼睛?”
白得得道:“你有沒有法子讓我開法眼的時候不用看你……”後麵的話白得得實在說不下去。
劉瞎子就是臉皮再厚,被個小姑娘這樣說還是過不去的,“姑娘隻要集中注意力,不要被外物所惑就夠了。”
白得得這才不情不願地再次睜開法眼。她的法眼並不是所謂地在額心以神力開出第三眼,而是疊加在左右眼之上。左眼看陽,右眼看陰,法眼第一重在她的瞳孔周圍顯出了一圈極細的金色。
劉瞎子再次被打擊道:“你居然兩隻眼睛都修出來了?”
白得得則細細端詳著劉瞎子的眼睛,先才她以手去摸他右眼時,是純粹靠感覺察覺到五煞劍芒的,而這一次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劉瞎子右眼瞳孔處有劍芒閃爍。
而這玉簡上記錄的法眼修行之術並不是神通,而是以陣法入眼,所以叫法陣眼更為貼切,那劍芒正刺在陣心,難怪劉瞎子的法眼被毀,而正常的眼睛卻並無太大影響。
“傷你的人好生厲害,明明是劍修,可是卻一劍毀了你的陣眼,那樣細微的地方,他怎麼能察覺?”白得得有些驚奇,“劍王閣修習五煞劍的人成名的就那麼幾個,同時還要精通陣法,難道是……”
白得得還沒說出人名來,就被劉瞎子打斷,“姑奶奶,咱能彆瞎猜嗎,你就說說能不能治就行了。”
白得得搖了搖頭。
劉瞎子當即臉就黑了,準備跟白得得好好算算這筆賬,就聽白得得又慢吞吞地道:“不過……”
“不過什麼?”劉瞎子的心被提了起來。
“你第一重法眼和第二重法眼的陣心被毀,我沒有辦法可以起出那劍芒。但是可以試著幫你修改第三重法眼的陣眼,稍微挪個位置,你可以從第三重法眼開始重新修煉。”白得得道。
劉瞎子沒說話,表情是“你在逗我玩兒吧”?
白得得聳聳肩道:“你不通陣法,又不通算經,當然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我看著法眼用前三重用的陣法都是如今廣為流傳的,早就被研究透徹了,並不是上古大能的東西就都是完美的,時代不是在進步麼?”
劉瞎子心想,進步個屁啊,要是進步了,大家怎麼會搶死搶活地要去盜墓?
白得得道:“行了,我先幫你試著算算吧,你這法眼的修行之術倒也有些神奇,這人居然想起將陣法融入眼睛,的確是一大創舉,我白學了你這法眼之術,也不能不回報你。三天吧,三天後在櫻梅樓我告訴你怎麼從第三重法眼修起。”
劉瞎子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真有辦法?”
白得得道:“放心吧,前三重陣法我小時候都玩膩了,我娘不想帶我嫌我吵的時候就把我關陣法裡,我閉著眼睛都能出來。”
劉瞎子將信將疑地沒阻止白得得離開,隻臨走是道:“白姑娘,你是怎麼同時開出左右眼的法眼的?我練這法訣三十年,一直沒辦法開左眼的法眼。”
這個原因白得得可就不能告訴劉瞎子了,她估摸著魔修怕是就隻能開左眼,而不能開右眼。而她麼,因為有陰陽修容花,所以才能左右眼全開,雖說陰陽修容花的戰鬥力十分雞肋,但輔助功效的確不錯。
三天裡白得得的房間裡堆滿了她演算的稿紙,總算是成功地將第三重法眼陣的陣眼外挪了一根頭發絲的距離,但這也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開創出法陣眼的那位上古大神,所創出的陣法幾乎是完美無缺的,而且一環套一環,最終讓法眼可開七重,理論上可以透天視地。
白得得倒是沒那麼大野心,她隻是覺得這法眼對白元一那老頭子和白聖一應該都十分有用,對唐色空麼也能提供陣法方麵的借鑒。
三日後劉瞎子來找白得得,白得得還給他開了一張長長的書單,“第三重法眼不太好修煉,你沒有算經基礎是很難的,並不是一味修煉就可以,喏,上麵我給你開的書單你都要認真學一學。”
劉瞎子看著長達一百多本書的書單眼睛都直了,“白姑娘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白得得認真地道:“沒有。這法陣眼雖說你根據玉簡上的運氣之道也能修煉,可是越到後麵越複雜,你若是自己不能理解其陣法的運轉,即使陣法能用靈氣組建完畢,你也調動不起來。所以說,知識才是力量。”
就連白得得自己都覺得自己讀過的書有些不夠用了,得尋思著四處多走走看看,五大宗裡梵音穀、瀚海宗的書庫她都還沒去看過呢。這會兒白得得倒是希望容舍能有辦法把她送到這兩個地方去曆練了。
卻說白得得自從拿到法眼修行之術之後,熱情投入了大半個月,前三重金、銀、赤法眼她都修成了,但第四重時就遇到了不小的困難,她的符陣之術畢竟還是不如她娘唐色空來得高明。
南草看見白得得時道:“你的眼睛……”
“怎麼樣?”白得得得意地將臉湊過去,“是不是有變美?”這可是法眼的意外之喜,明眸亮眼,極具美瞳效果,而且還可以更換不同顏色。
“可惜水藍之眼還沒練成,那個估計會很美。”白得得感歎道。
南草聽白得得說完之後有些無力地道:“所以你這樣努力修行法眼其實是為了讓眼睛多變幾個顏色?”他就說嘛,白得得這種人,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那麼努力去修行一門法訣。
“這不是一舉兩得嗎?”白得得道:“正好你來了,那玉簡雖然在劉瞎子那兒,不過我把前三重的修行法路都推演出來了,你拿一份去吧,等北生回來也給他一份。
至於白元一和她爹娘那兒,白得得早就用她和白元一約定的密碼寫了密信去,相信過幾天他們就能收到了。
南草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樣的好處,有些不確定地道:“主人真要把這法訣給我?”在修真界這樣珍惜的法訣,哪家不是寶貝得跟命根子一樣,怎麼可能隨便拿出來給人修煉。
白得得道:“就是給你的啊,不過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你自己能領悟多少,這就和腦子有關了。”說完,白得得還頗為同情地看了南草一眼。
南草感覺自己受到了無言的侮辱。
隻是白得得雖然意外得到了法眼的修行之法,但在收集鑄劍材料和積分上麵卻是一點兒進展也沒有,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顧淵海回來了。
孫鐘和申豹“殘害”玉怡的事情自然又被提了起來。顧淵海的決斷是讓孫鐘和申豹上思過崖思過一年。這並不出白得得的意外,畢竟玉怡那樣的小卒子,當然動不了孫鐘和申豹的根本。
而就在顧淵海回到七寶宗不到半月,七寶宗就出了一則消息而讓全宗上下都沸騰了起來。
顧曉星晉入了定泉境。
雖說進入定泉境並非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可是要知道顧曉星今年才二十歲,比白得得才大了一歲,可算得上是目前東荒大陸最年輕的定泉境修士之一了。
而白得得的爹娘,白聖一和唐色空也才不過是定泉境而已。
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感歎,顧曉星她們這一代年輕人實在了得,長江後浪推前浪,說不定真能出現可以踏破虛空的聖人。雖然修士的壽命比尋常人長很多,但壽元並不是無限的,隻有每一個境界都走在其他人前麵,才可能有足夠的壽元去進階下一個境界。
比如白元一吧,雖然煉器天賦驚才絕豔,但如今已經三百來歲了,他身為築台境修士,最長的壽元不會超過五百歲,所以如果白元一不能再進一步的話,白得得能拚爺爺的時間也就最多不過兩百多年了。這也一直是白得得的一塊心病。
南草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道修的實力越強,他們魔修的前途就越糟糕,雖說他現在成了道修玉怡,可在心理上他依舊是偏向魔修的。“二十一歲的定泉境啊,道修的進步太快了,顧曉星恐怕是這一代的第一人吧?”
白得得卻是嗤之以鼻地道:“你這是坐井觀天。顧曉星這個時候晉入定泉境,正好說明她的實力是這一代各宗種子弟子裡修為最差的。”
南草不解地看著白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