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又開始懷疑是練體術出了問題,但她用的一直是這一套練體術,還是她自己完善過的,對過程及原理都熟悉,按說就算沒有助益,也絕不可能有害處。
白得得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將心事放到一邊,好在她爹娘馬上就要到了,屆時問他們就好。
在種靈境的比試裡,得一宗共拿到了16分,這可是近三十年的最高分,而在接下來的開田境比試裡,得一宗又斬獲了30分,如今總排名已經到了第四,而瀚海宗墊底。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定泉境比試了,每贏一場可以拿到5分,所以各宗都很關注。白得得自然就更關心了,因為她爹娘即將代表得一宗出戰。
而在定泉境比試的前一日,白得得那對大牌爹娘總算是到了。
“娘。”白得得撲到唐色空的懷裡開始哭,她這一年過得可是委屈極了,不僅多次被嘲諷,還挨了打受了傷,差點兒死掉,如果不哭得肝腸寸斷,她生怕她爹娘不能理解她的委屈。
唐色空狐疑地看了白聖一一眼,在她家裡,白得得向來是和白聖一最親的,她這個娘什麼時候能先於白聖一享受被“撲”的待遇了。
白聖一見白得得哭得肩膀直抽,心就開始痛,在一邊有些無措地道:“得得,得得。”
白得得反手推開白聖一,“不要爹!”
唐色空和白聖一麵麵相覷。
白聖一不懂自己怎麼得罪自家寶貝的,“怎麼了,得得?爹哪兒做得不好,你說出來,爹改呀。”
瞧見了吧,白家上上下下,最疼白得得的還不是白元一,而是夾在中間做人的白聖一。
白得得哭了一會兒之後,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才離開唐色空的懷裡,那手絹揉著鼻子恨恨地看著白聖一道:“讓你不要閉關,你非要跟著娘親閉關。你看見了吧,你一閉關,白元一那老頭子就把我送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了。”
東荒第一宗的七寶宗是鳥不生蛋的地方?這也太得罪人了。唐色空看了白得得一眼,就想說兩句,卻被白聖一製止了。
這事兒白聖一覺得是有些對不起白得得,但是對年輕的男人來說,女兒再好,又哪裡比得過貌美如花的妻子。唐色空一閉關,白聖一就覺得整個生命都空虛了,也就跟著閉了關,結果害慘了白得得。
白聖一道:“得得乖,你就熬一熬吧,咱們家得得這樣聰慧的人,要達到你爺爺的要求還不簡單啊?小菜一碟兒。你爺爺也想你想得緊呢,我和你娘在得一宗眼睛都望穿了就盼著你回去,你……”
“白聖一!”白得得又想哭了,“你當我傻啊,說這麼多,你們就還是不想讓我回去,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白得得哭得還帶著拖腔,快趕上唱戲的了。
唐色空不忍看地閉了閉眼睛,眼前這倒黴熊孩子真是她生的?她當她是戲台子上的戲子呢,這麼誇張。
“白得得,趕緊把你眼淚給我收拾起來。你瞧瞧你這樣子,醜不醜啊?你這什麼發型?你指甲多久沒剪了?”唐色空開始挑剔起來。
白得得發火道:“什麼發型啊?我爺爺根本就沒讓我帶人來,頭都是我自己梳的,指甲,誰還顧得上指甲啊。”
唐色空吸了口氣,捉起白得得的長指甲看了看,“哎,你爺爺真是的,送你來七寶宗修行也沒什麼,怎麼也不讓你把東食西器帶上,瞧你現在這樣子,還是個女兒家嗎?”
唐色空拉了白得得就往她房間去,她的奴婢鸞草也趕緊捧了器具跟了進去。
白聖一在這三人身後沒奈何地聳了聳肩。
女人!多嚴肅的話題都能被她們的發型和指甲給岔開了。
在鸞草給白得得修指甲時,白得得抬頭問唐色空道:“娘,你快看看我的臉,這幾天也不知怎麼回事,一洗臉就疼。”搞得白得得不得不現學現用了個清淨術,可是她還是喜歡用靈泉洗臉的儀式感。
唐色空捧著白得得的臉看了看,“你臉的光澤和剔透都好了不少啊,手感也是。”
白得得已經痛得皺眉頭了,“疼,疼,娘。”
“誇張。我不就是碰了一下嗎?”唐色空道。
“是真的疼,娘。”白得得沒說謊。
唐色空又自己端詳了一下白得得的臉,看不出個所以然,便出門將白聖一叫了進來。
白聖一醫、藥雙修,在這些事上自然比唐色空和白得得更有見地。他輕輕地捧了白得得的臉看了會兒,有些遲疑地久久沒開口。
“怎麼了?”唐色空著急了起來。
“有些奇怪,這怎麼可能呢?”白聖一在納悶兒。
“究竟怎麼回事兒啊,你快說呀,可急死我了。”唐色空道。
白得得也眼巴巴地正看著白聖一。
白聖一道:“我觀得得臉上的肌膚,怎麼有點兒天靈體的意味。”
“天靈體?”唐色空也納悶兒了。
一提天靈體白得得也想起來了。這可是了不起的東西,一點兒不輸給容舍那種天生道胎的體質。
天靈體對靈氣具有巨大的親和力,說簡單點兒就是,她往那兒一站,靈氣就都貼她身上去了,跟磁鐵似的,不用吐納靈氣,靈氣都恨不能往她身體裡鑽,她周圍的人再分點兒靈氣就難了。因此對戰天靈體的人,天生就被壓製
有這種作弊體質,天靈體的修行可謂是一日千裡,短期內就能達到駭人的修為境界,對各種神通的領悟也會更勝人一籌,彆人十年未必能領悟,她可能一年就能小成。
但是世間萬物都是平衡的,天靈體這種逆天存在,也有個大弊端,而且是超級大弊端。那就是肉體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嬌弱。
嬌弱到了什麼地步呢?從吃飯穿衣到洗臉、漱口,都有極大的挑剔。譬如白得得洗臉這件事,普通的靈泉隻會讓她覺得刺疼,隻有靈氣濃鬱度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靈泉才不會刺激她嬌弱的肌膚。
到後期,吹在彆人臉上覺得無比舒服的春風,吹在白得得的臉上都能跟刀刮一樣。至於其他的程度,且留著咱們以後慢慢細表。
白得得聽見“天靈體”後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天靈體乃是天生,怎麼可能是後天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是一個整體,我現在不過是臉上肌膚覺得有些嬌弱而已。”
白聖一和唐色空納悶兒的也正是這一點呢。
白得得不信邪地晚上又練了一個晚上的功,當然也有在白聖一和唐色空麵前掙表現的意思,這表示她白得得現在已經很勤勞了,希望他們能高抬貴手,趕緊回去告訴白元一那老頭子,把她給接回去。
白聖一和唐色空這個晚上就坐在白得得身邊替她護法,自然也感受到了陰陽修容花的作弊妙處。
不過白得得不敢隨便彈琴、跳舞,生怕她爹娘也突然頓悟什麼的,這真不是她自戀,實在是發生的事例太多。
比如杜北生現在就正在屋子裡衝關——突破開田境,原因也是因為白得得彈了那支鎮魂調和跳了那支天魔舞,當然這也是因為杜北生本就在種靈境巔峰不穩態的緣故。
這一次白得得的元氣沒再流向頭部,被她努力以心神克製在了足部,經過一個晚上的淬煉,足上的肌膚也變得如臉部肌膚一般嬌弱。
早晨白得得收功後,白聖一有些擔憂地問,“得得,我怎麼感覺你吐納的不是靈氣?你院子裡的那些花是什麼?”
白得得拍了拍腦袋,想著這茬兒還沒跟唐色空她們說呢,於是便將南草的事情也說了出來。靈圃秘境裡的事兒,白得得也提了些,孫鐘和申豹都快被她罵死了,不過白得得沒提自己心脈斷的事情。
因為提了的話就得即使她是怎麼支持著出了靈圃秘境的,那就得交代魔舟的事情,偏偏她奶奶又逼著她發了誓不許提。
白得得不知道容舍回去是怎麼對她爺爺說的,不過老頭子一直沒寫信過來問,估摸著也是不知道的。關於這一點白得得也是很奇怪的,不知道容舍是不懂那個魔蟲,還是知道了卻什麼也沒說。
如果是後者,那真不知道容舍在想什麼。但白得得從來不是自己嚇自己的人,而且頗有債多不愁,虱多不癢的意思,容舍不也知道她去白雲城跳舞的事情麼,到現在外麵也沒聽見風聲,可見他嘴巴還是很嚴的。
“陰陽元氣?”唐色空有些吃驚。
白聖一道:“這個我聽說過,聽說上古時代早起天地間所存的並不是靈氣,而是元氣,也被稱為母氣。後來的靈氣和魔氣都是從母氣中分出來的。”
唐色空道:“也就是說,得得的靈種很可能是來自上古時期?”那可是超級老古董了。
“看來咱們得得的那位跟班很有點兒本事,連滅絕了的陰陽植都能培育出來,我也想跟著學一點兒。”唐色空笑道。
那笑容讓白得得和白聖一都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通常唐色空笑得越甜的時候,心就是越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