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寇蓉出去後,慕容瑛看看陽光晃眼的窗外,如影隨形的空虛又泛了上來。
“把窗戶關上。”她吩咐侍立一旁的燕笑。
“太後,是否上床小憩片刻?”燕笑關上窗戶後,過來小心翼翼地問。
“也好。”慕容瑛站起身,由燕笑伺候著寬了外衣,上了鳳榻。
“你們都退下吧,去把呂英叫來。”躺下後,慕容瑛道。
燕笑帶著眾宮女退出了寢殿關上門,派了一名宮女去喚呂英。
郭晴林送完書回來,見宮女們都退出殿外,便知是怎麼回事了。正要進去,燕笑攔住他道:“郭公公,您還是彆進去了。”
郭晴林愣了一下,恰呂英跟著宮女過來。他身份低,見了郭晴林燕笑之流自然要停下行禮。
郭晴林看著麵前玉貌綺年的呂英,忽然想起自己初到慕容瑛身邊伺候時,仿佛也正是他這般年紀。一晃,竟已十幾年過去了。除了這座宮殿的樣式未變,這裡的一切,包括人心,都與以前不同了。
他麵色平靜地離開永壽殿。
有人離開,自然有人進去。呂英,就是那個進去的人。
他心裡有些忐忑,隻能不斷地回想慕容泓讓他值夜時對他說過的話。
沒有長安會說話?沒關係,伺候太後不需要那麼會說。
腦子不夠聰明?沒關係,太後身邊不缺聰明人。
不會伺候女人?沒關係,不會伺候更好,會伺候才有問題。
怕?這宮中哪一處能讓你不害怕?
……
沒錯,這是一條險途,卻也是一條捷徑。郭晴林不就是通過這種方式才得到如今的地位麼?既然彆人可以,他也一定可以。
羞恥?宮外笑貧不笑娼,宮內,更如是。
穿過外殿來到內殿之時,他的心緒已經徹底平靜下來。抬眸,見慕容瑛斜躺在榻上,朝他伸出一隻手。他低了眸,臉上帶著青稚的羞澀,步伐堅定地朝她走去。
最近宮中太平,掖庭局也就跟著消停下來。掖庭丞崔如海正在院子一角的枇杷樹下逗鳥,有小太監報說長安來了。
崔如海迎至門前,笑著道:“今天是什麼風把安公公給吹我這兒來了?可是陛下有什麼吩咐?”
長安無精打采地擺擺手,道:“雜家是為了私事而來。”
崔如海麵色微變,笑容不改,道:“哦?莫非雜家還有什麼本事能幫上安公公你的忙?”
長安道:“自然。最近雜家痔瘡犯了,疼得厲害。聽人說你這裡有種藥叫什麼‘寒食粉’,能止疼,雜家是特來求藥的。”
堂前值班的衛士聞言,紛紛向這邊看來。
崔如海麵色有些不好看,拱手道:“安公公怕是弄錯了。這寒食粉可是禁藥,彆說宮中,就是外頭那都是禁止買賣的,雜家怎麼可能會有呢?”
長安斜眼看著他道:“崔公公,你要是這麼說,可就不夠意思了。雖說雜家資曆淺,一向與你也沒什麼交情,但以你崔公公在宮裡的人脈,總不至於到現在都不知雜家是劉公公的乾兒子吧。你與他都是從長信宮出來的,這點薄麵都不給?再說雜家又不是要你白送,雜家是帶了錢來買的。”
崔如海放下臉子道:“安公公,雜家自然知道你是劉公公的乾兒子。可即便劉公公貴為中常侍身份不凡,你也不能這般仗著身後有靠山到處訛人啊。在宮中私賣禁藥,這可是殺頭的罪名,雜家萬不敢當。”
長安冷冷一笑,道:“崔公公,今天我可是給你臉了,既然你這般不識抬舉,來日也彆怨雜家辦事不留情麵!”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