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1 / 2)

女宦 江南梅萼 12388 字 10個月前

長安瞠大眸子:什麼情況?這家夥不是在發狂嗎?怎麼會做出這種舉動,中的又不是春-藥?

不管怎麼樣,這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是這種狀況,被他這樣那樣絕對不會是一種愉快的體驗。更何況他現在身中奇毒,誰知道他的體-液裡會不會也有毒素?

長安很想把他推開,但他手裡還提著劍,萬一動作太大讓他以為她要攻擊他,一劍把她刺個對穿她找誰評理去?這可是個現在麵對親爹都敢動手的人。

沒辦法,她隻得一邊將腦袋努力後仰躲著他的唇一邊用手小心地抵住他前胸,試圖跟他講道理:“鐘羨,你是個潔身自好守文持正的君子,這種、這種事不適合你……喂,你清醒一點啊唔……”

長安話還沒說完,鐘羨卻已不耐她避讓又聒噪的表現,原本扶著她肩的手倏忽伸到她腦後扣住她的後腦勺,長安後仰之勢被阻,他頭微微一低,便堵住了她的唇。

長安:“……”完了,看他方才那躁狂樣,該不會控製不住力道把她的嘴給咬破。禦醫說他手指上那個小小的傷口是毒物入口,也就是說這毒是隻要接觸到血液就會使人中毒的。如果她的嘴被咬破出血,她會中毒嗎?

她若現在戳他一刀算不算正當防衛?彆逗了,這又不是法治社會,她一個太監,若敢把太尉之子戳一刀,哪怕她是迫不得已,哪怕並未危及他的性命,鐘慕白回過頭來把她戳成一隻馬蜂窩,慕容泓也沒法為她說半句話。這就是現實。

長安腦補完畢深感無力,這時卻發現鐘羨的唇在她唇上軟軟地壓了一下之後,什麼都沒做就退開了。

長安略驚訝地抬眸,發現鐘羨正看著她,那眼中有混亂,有瘋狂,有困惑,有……不知所措。即便中了毒神誌不清,在某些方麵,他依然是那個乾淨純情的鐘羨,他甚至不知道該怎樣去親吻一個女子。

長安鬆了口氣,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想將他推離一些好說話。誰知她剛一動,鐘羨的唇卻又再次壓了下來。這次可不是軟軟的一碰就退開了,即便他不懂,可他有屬於男人的本能。

他銜住了長安的下唇瓣。

長安欲哭無淚,看他這架勢,今天恐怕打定主意要拿她練習吻技了。可她不能配合啊,若這麼默默無聞地順著他,備不住鐘慕白還以為她是故意勾引他的寶貝兒子呢。

見他對她還算溫柔,她大著膽子微微掙紮,偏過臉試著躲開他的唇,可他追逐著她。長安用手推他,他收回按住她後腦的手扣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就將她的手扯離了他的胸前。

長安的頭少了鉗製,動作靈敏地往旁邊一轉,大叫:“鐘太尉,救命啊!”

外麵鐘慕白聽見她這聲喊什麼反應她不得而知,鐘羨卻顯然被她抗拒的動作和這聲喊給惹毛了,他扔下手中的劍,兩手握住她的肩將她抵到窗旁的牆上,然後又吻了上去。

門外,耿全正透過門上被鐘羨刺出來的窟窿朝房內張望,鐘慕白在後麵問:“裡麵什麼情況?”

耿全一邊變換著窺視的角度一邊道:“看不到少爺,也看不到安公公。不過剛才好像聽見劍掉在地上的聲音。老爺,方才安公公叫救命,這會兒又寂寂無聲,會不會……”

鐘慕白皺著眉頭,指揮一旁的兩個護衛道:“去裡間的窗口看看。”

兩人領命而去。

“老爺,羨兒怎麼樣了?”身後忽傳來鐘夫人的聲音,鐘慕白回身一看,見鐘夫人居然又過來了,當即道:“你不回去好好歇著,又過來做什麼?”

鐘夫人麵色蒼白眼眶紅腫,聽得他問,眸中淚花一閃,道:“羨兒這般情狀,我如何歇得住?這會兒屋裡緣何沒有聲音,他不會出事?”

鐘慕白安撫她道:“稍安勿躁,已經派人去查看了。”

此時去取鎖鏈的人也回來了,耿全當即按著鐘慕白的吩咐將屋門從外頭用大鎖鎖住。

奉命去裡間窗口查看情況的兩名護衛很快回來了一人,向鐘慕白稟報道:“老爺,少爺已經將劍扔了,這會兒正、正……”

“正怎麼樣?你快說呀!”鐘夫人心急道。

那護衛有些尷尬地低聲道:“這會兒正把安公公按牆上……親著呢。”

鐘夫人乍聞鐘羨居然做出這種事,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回過神來後哭著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鐘慕白也覺著此事不能坐視不理,當即就往裡間那邊的窗戶走去。

“老爺,千萬彆傷了他。”鐘夫人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省得。”鐘慕白走到洞開的窗口處往裡一看,果見那把劍掉在地上,再往旁邊一看,他忙收回目光。

手在窗欞上輕輕一撐,他躍入室內,腳尖一勾就將地上的那把劍拿在了手裡。

在他躍入室內的時候鐘羨已有警覺,立刻放開長安回身應對。如今見他執劍在手,他竟也不懼,上去就戰。

長安見狀,知道機不可失,想翻窗出去,可他們父子倆就在窗邊打著呢。於是她急慌慌地跑到外間門邊,一拉門,外頭鐵鏈嘩嘩作響,竟然從外頭給鎖住了。

“快開門,我是長安。”她捶門道。

鐘夫人聞言,忙讓耿全開鎖。

耿全這鎖還沒打開,那邊鐘慕白已經跳窗而出,一邊命護衛將窗戶也從外頭頂上一邊大喝:“不能開!”

“為何?無論如何得讓安公公出來啊!”鐘夫人道,見鐘慕白提著劍走到近處,那劍刃上居然有血,她驚了一跳,急問:“這劍上為何有血?你受傷了?”

“沒有。”鐘慕白低眸看著那劍上的血漬,目色陰沉。

鐘夫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急道:“這是羨兒的血?你傷了他?”

“隻是劃傷了耳朵而已。”鐘慕白想起方才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他本想將劍擱在鐘羨勃頸上迫他住手,誰知他不管不顧直接迎上來,若非他反應快及時將劍往斜上方劃開,此刻鐘羨恐怕就已經被他親手給抹了脖子了。

“羨兒神誌不清,或許他還認得我是他父親,但他已經完全無法控製他自己的行為了,所以萬不可放他出來。”鐘慕白道。

“那安公公怎麼辦?”鐘夫人看著耿全已經將鎖重新鎖住,憂慮道。

“若不幸傷亡,改日我親自去宮中向陛下賠罪。”鐘慕白說著,將劍交給一旁的侍衛道“拿到院外去,院中不要留兵器。”

長安在門裡聽到鐘慕白的話,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然形勢比人強,就算她叫破嗓子鐘慕白大約也不會開門的,還是先保住她這條小命要緊。

她回身看了眼還在與那兩扇被人從外頭關死的窗做鬥爭的鐘羨,想著還是先找個隱蔽的角落藏起來為好。鐘慕白能關他兒子一時,關不了一世,總會想辦法治他的。

誰知鐘羨雖然神誌不清,神識卻還敏銳得很。長安剛一動,他立刻停下了砸窗的動作,扭頭向外間看來。

長安停住不動,然而鐘羨不是青蛙,就算她不動他依然將她看了個一清二楚,並且拎著一條斷了腿的凳子朝她走了過來。

長安看著滿身狂暴戾氣的他,心中呻-吟:完了,這下恐怕真要完了。

“彆打我!求你了。”就在鐘羨快要走到她麵前時,長安突然慫到極處地往地上一跪,身子往前一探抱住他的腿哀求道。

她已經想過了,若是站著不動,他一凳子砸過來很可能砸到她的頭,那可真是要死人的。而這樣出其不意地抱住他的腿,他要砸也隻能砸到她的背,還有生還的希望。

鐘羨停住動作。

長安閉上眼咬著牙等著承受那一下。然而下一刻那凳子卻被扔在了她身旁的地上。

她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鐘羨扯著站了起來。

鐘羨的左耳受傷了,左肩上的衣料被血洇濕了一塊,不過現在好似傷口的血已自動凝住,不再往下滴了。

他伸手握住長安的肩,看著她。少時,手往後收,將她帶著往他身前貼近,俯下臉又開始親長安的唇,動作依然輕柔生澀。

長安:擦!這算什麼?魔鬼的溫柔?姐承受不來啊!

門外,始終窺視著房裡的耿全轉過身。

“怎麼樣?”鐘夫人急問。

耿全有些難以啟齒地斟酌著字句道:“安公公沒事,少爺對他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鐘夫人剛要鬆口氣,覷見耿全躲閃的眼神,再想起那句“動口不動手”,她麵色一變,道:“莫非……”

耿全點點頭。

鐘夫人捂著心口倒退兩步,看向鐘慕白道:“老爺,這……為何會這樣?”

鐘慕白負手不語,因為他也不知原因,隻能吩咐鐘碩再跑一趟太醫院,看看那邊有沒有商量出什麼應對之策來。

房裡,長安被鐘羨親得心煩意亂的。兩世為人,她就沒體驗過這般單純青澀的吻,那光滑柔軟的唇在她唇瓣上柔緩廝磨的感覺讓她的唇瓣既酥且麻,若換做平時,說不定她會回吻,可現在是什麼狀況?他中著毒,神誌不清,她若回吻,不成了乘人之危了麼?

“鐘太尉,你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可你兒子的死活你也不在乎麼?好歹你派個丫頭來把我換出去也行啊。少爺睡個丫鬟無傷大雅,可若鐘公子真的對雜家做出點什麼事來,你讓他清醒之後怎麼做人?”長安好不容易彆過臉,鐘羨無師自通地從她唇角沿著臉頰一直吻到脖子上,長安趁機對外頭道。

鐘夫人一聽,覺得有理,不等鐘慕白表態便對身邊的丫鬟道:“快去院外把新雨叫來。”

鐘慕白側過臉看她,鐘夫人道:“新雨本就是伺候羨兒的丫鬟,若……到時候讓他給羨兒做個通房也就是了。”

很快新雨便被帶了過來,聽說要她去伺候少爺,她一時又怕又喜。怕的是少爺此刻中了毒神誌不清,喜的是,素日裡少爺於她們而言就像簷上的月,看著近,卻是終其一生都無法碰觸的。而今不僅有機會去伺候他,夫人還許諾會讓她做少爺的通房。鐘家如此富貴煊赫,又隻有少爺這一個兒子,少爺又是如此人品相貌,她一個丫鬟,能做通房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故而新雨當即就羞答答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鐘慕白先讓耿全把門上的鎖鏈悄悄卸了,再讓人把新雨帶到裡間的窗外,從窗口送入房內。

果然,鐘羨一察覺有人進了房,放開長安去裡間查看情況。耿全立刻將門打開,急道:“安公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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