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不與我言明,騙得我好苦不說,還差點令你我之間生了嫌隙。”趙合埋怨長安道。
長安往旁邊樹乾上一靠,抱著雙臂閒閒道:“得了,雖然雜家挨了一刀,現在不算個正經男人,但男人的心思雜家還是知道的,無非就是喜新厭舊朝秦暮楚。我若當初與你明說,你與嘉言通信能那般情真意切?我告訴你,在感情上女人的嗅覺敏銳著呢,你稍有些虛情假意虛與委蛇,她們馬上就能察覺出來。嘉言是你與嘉容前麵最大的擋箭牌,無論如何,我都得幫你攏住了她。”
趙合拱手道:“安公公為我如此殫精竭慮,方才我卻差點誤會了安公公,實在是慚愧,慚愧得很。隻是不知,安公公打算如何幫我達成所願?”
長安道:“不急。我對趙公子可算是掏心掏肺了,隻不知趙公子對我如何?”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張紙,展開,朝向趙合,問“趙公子,此人,你可認得?”
趙合一看紙上的人像分明是孟槐序,想起進宮前孟槐序警告過他不許向任何人透露關於他的情況,他心中一緊,麵上不自覺地閃過一抹猶豫之色。
長安本就是見微知著之人,見他這樣心中已經篤定這老頭定然與丞相府有關。當即將畫像收起,一言不發舉步就走。
“安公公!”趙合見她似是生氣的模樣,忙喚住她。
長安回過身,詐他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人便是你爹的幕僚孟槐序,有此一舉,不過想試探一下趙公子與雜家結交的誠意有幾分罷了。目前看來,趙公子與雜家結交的目的隻不過想利用雜家而已。既如此,也不必多說了,待雜家想好交換的籌碼,自會通知你的。”
“不不不!安公公你彆誤會,我並非沒有誠意與你相交,隻是此人……唉,我就明說了,他知道我利用趙椿跟你之間傳信之事,並以此來威脅我。我若不聽他的話,他便要讓我爹將我軟禁在府內,不讓我出來。”趙合見長安已然知道了孟槐序的身份,索性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長安眉頭一皺,問:“他威脅你什麼?”
趙合道:“不許我跟外人透露他的情況。”他到底沒敢將孟槐序讓他往宮中帶戒指的事說出來。
長安徘徊兩步,道:“如此說來,此人對我們終究是一大威脅。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閉嘴?”
趙合挫敗道:“彆提了,去年我曾派人刺殺他,不知被哪個多管閒事的混蛋插了一手,讓他給跑了。如今他有我爹派的高手貼身保護,想動他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
長安心道:嗯,的確是個多管閒事的混蛋!
“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的難處我知道了,趙公子,為免旁人疑心,你趕緊回前頭去。”長安道。
打發了趙合,長安在原地思慮一陣,轉到前頭茅舍旁往河邊一看,見慕容泓被慕容珵美等人簇擁著在那兒寫詩還不知作畫,目之所及不見鐘羨身影。
“咦?鐘羨那家夥上哪兒去了?莫非去爬山了?”長安低聲自語道。
“在下還真想去爬山,安公公願同行嗎?”
長安汗毛一豎,慢騰騰地轉過身,看著鐘羨訕笑著打招呼:“文和,真巧啊!”
……
茅房離蘭汀有一段距離,嘉容膽子小,一直憋著不敢一個人去上茅房。後來實在憋不住了,便與同來粹園的禦前奉茶打了招呼,一個人去後頭山腳下的茅房解手。
一路無事,在茅房也未遇著什麼人,嘉容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免暗笑自己草木皆兵,這宮裡哪兒就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步步殺機了?
出了茅房,她直往蘭汀那邊走去,剛走到半道,忽然有個紙團滾到她前麵的路上。
她驚了一跳,四顧,周圍綠樹成蔭視線阻絕,不見人影。
她猶豫著上前撿起那隻紙團,展開,紙團裡包著一枚銀杏仁大小的褐色丸子,紙上還有字。
嘉容一看到那字眼睛就瞪大了,那筆跡她認得,不但認得,還很熟悉,那是……她姐姐的筆跡!
她急忙拿開丸子仔細看紙上都寫了些什麼。
“贏燁病重,你若想見他最後一麵,將此丸放入慕容泓的茶水中,我帶你逃離此地。”
贏燁病重,贏燁……病重?嘉容將這四個字反複看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然而一反應過來便六神無主了。
誰說這話她都可能不相信,可若是她姐姐說的,她不能不信。因為她知道她姐姐喜歡贏燁,若非事實,斷不會說這樣的話來詛咒贏燁。
難道贏燁過了這麼久都沒能想辦法接她回去,是因為他病了嗎?
最後一麵……目光觸及這四個字她心都快縮成一團了。
不,她不相信!便是她姐姐說的她也不相信!贏燁身體一直那麼好,怎麼可能得重病呢?怎麼可能隻能再見最後一麵了呢?
她焦急地環顧四周,想把她姐姐找出來問個清楚。可林木寂寂,根本就沒有一絲足以讓她捕捉到的動靜,她又不敢高聲喊。擔心又無助之下,她就這麼蹲在路邊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抽評論,特彆感謝堅持留評的親們,(* ̄3)(ε ̄*)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