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受傷(已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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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季徐衝離開,過了三日才歸。

季徐衝回來的時候,月盈剛用過午膳正在看書,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便又低頭看書,仿佛沒有瞧見他似的。

玉漾告假未歸,今日乃紅珠當值,紅珠有心提醒月盈起身向侯爺行禮,但見侯爺並未不高興,便也不好自作主張。月盈走之前也悉心交代過,若非兩位主人主動提出需要伺候,屋內的丫鬟們理應退出房間,讓兩位主人單獨相處,促進感情。

紅珠退出房間後,季徐衝便走到月盈身後,問:“看的什麼書?”

月盈還是不回答。她想聚精會神看書,可書上的字卻變得陌生起來,無論她怎麼認真,都看不明白?

季徐衝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低沉的聲音伴隨著滾燙的呼吸,一點點撩撥在她的耳廓,“這兩頁我都能背下來了,你居然還沒看完。”

月盈把手上的《傷寒雜病論》合上,塞到季徐衝手上,道:“這是侯爺書房裡的書,侯爺自然能倒背如流。”

季徐衝把書放回案上,笑道:“怪我回得不巧,打擾了月盈姑娘看書的雅興。”

月盈臉一熱,鼓著臉,氣呼呼道:“和曦園是侯爺的,侯爺自然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季徐衝見她站起來走開,便坐在她剛才坐過的位置上,然而目光卻始終定在她身上。

月盈心裡憋著一口氣,坐在一旁掰核桃,無奈核桃怎麼都剝不開。

季徐衝這才看出來她有些生氣,便向她解釋:“我向來庶務繁忙,來去不定。若我沒有來,你自行安排便是,不必等我。我覺少,醒得也早,見你睡得香甜,離開之前沒有跟你打招呼,是我的不是。”

月盈沒想過侯爺會向她道歉賠罪!

她剛才隻是氣不順,連她自己也不了解為什麼會生悶氣。現在侯爺向她道歉,她又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大題小做,太過小家子氣了!

她把手裡的核桃重新放回乾果盤裡,擦了擦手,倒了一杯熱茶給季徐衝送來。季徐衝爽快的飲了這盞茶,在他飲茶時,月盈窺見他袖口處的血跡。

“你做什麼?”季徐衝看著忽然湊近的月盈,眼神充滿警惕。

月盈盯著他的手,澀聲道:“侯爺的手受傷了。”

“不過是小傷,不礙事。”季徐衝將手掩在袖子裡,他經曆過各種各樣的暗殺,無數次死裡逃生,這點小傷真的不算什麼。

“侯爺又把我當外人了?”月盈心頭一窒,她看見季徐衝故意把手指藏起來了,不給她看,心裡湧出濃濃的悲傷和失落。那晚在山頂時,侯爺忽然變得冷漠疏遠的那一幕,又再度重現。

季徐衝看到她眼底的傷心和難過,心裡軟塌塌的,情不自禁的捏捏她的臉。

月盈開口埋怨:“疼!”

季徐衝愣了一下,很快鬆開了手。他並未用力,卻在月盈的臉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跡。

月盈雖來自西北,皮膚卻白淨如江南人。她的白不是吹彈可破的白皙,是水煮湯圓那樣厚實的白,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捏一捏,看看會不會破。誰知這湯圓隻是看著厚實,其實皮薄餡多,他擔心自己再用力一點,就能將其捏碎。

月盈委屈地扁扁嘴,圓溜溜的黑眸裡帶著七分埋怨、三分可憐,像極了敢怒不敢言的狸奴。

季徐衝輕笑了聲,連日陰霾一掃而儘,“走吧,帶你出去玩。”

月盈卻始終看著季徐衝手上的傷。

她想起哥哥入獄的那段時間母親生病,為了安撫母親,月盈親手為母親熬湯。

可月盈心辛苦苦熬的湯,卻被母親淡漠地放置一旁。母親一心掛念著獄中的哥哥,忽略了月盈白淨的手腕上那道明顯的傷痕。

月盈雖理解母親當時的心痛和悲傷,但她當時被母親冷漠對待的痛楚也是真實的。無人關心、無人心疼,因而手腕上的燙傷更加劇烈疼痛,那份疼痛後來鑽心刺骨,成為了月盈心底的一根刺。

季徐衝看月盈眼睛忽然有了淚意,便有些內疚:“怪我手太重,把你捏疼了。”

季徐衝五官俊美,若能多笑笑,便如虹銷雨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