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流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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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暴雨衝刷後的山林翠□□流,無邊清新,根據春桃打聽來的消息,山路剛通魏然就親自下了山,匆匆為魏家大郎尋醫問藥。

而宋時窈一行因多了陸淮序這個病號,隻能在廣弘寺暫且待他修養幾日,病情穩定後再回城。

趁著清閒,宋時窈溜去佛殿上了一柱香,又特意尋方丈在寺內供一盞長明燈,明燈閃爍,卻並未寫明為誰而供。

春桃好奇:“姑娘這長明燈怎麼是無字的?”

宋時窈深吸一口氣,殿內香火氣繚繞:“因為,不知道該寫什麼。”

“姑娘竟還有才思枯竭的時候嗎?”春桃有些驚訝,但還是提議,“這燈是為亡者超度求往生,最簡單也該寫個故人之名。”

宋時窈卻笑著拒絕了春桃的建議,求什麼往生呢,她已經活了兩輩子,這盞燈是為前世的宋時窈所供,就當謝過上天給的這遭來世機會。

燈影在眼底搖晃,她忽然有些傷感,上輩子宋家敗落,她屍骨沉江,最後連一個為她收屍的人都沒有,任憑那具白骨在江底十年百年地躺著。

同時卻又分外慶幸,一切重新來過,今生的一切都不同了,父母安在,兄長即歸,她還認識了孟姐姐,而陸淮序也沒有去邊城,所有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不用寫名字,神佛會知道的。”

宋時窈恬淡的笑意在唇角蘊蓄,她終於擺脫了前世夢魘。

可偶爾,宋時窈也會好奇,前世在死後的日子裡,那些她認識的人都走向了何種結局,同樣的疑問再次占據了宋時窈的腦海。

她思忖著走出佛殿,正午陽光穿過樹梢,暗影駁雜,這場前世幻夢,總是以那聲熟悉的呼喚結尾。

“窈窈。”

低沉暗啞的聲音自前方響起,將她拉入真切的三丈紅塵。

“陸淮序……”

宋時窈盯著眼前人,暗自念出這個名字。

是了,重生後的每一次,好像都是陸淮序的出現帶她抽離了那場噩夢。

陸淮序逆著光朝她走來,步伐穩健,除了麵色尚有些發白,行動間竟瞧不出受傷的模樣。

宋時窈立在原地沒動彈,陸淮序的靠近遮住了落在身上的和煦暖陽,周身是清苦的湯藥味,但宋時窈難得沒躲開。

他沒有說話,抬手將一個東西簪進她的發間——那支海棠垂珠步搖。

“你……不生我氣了?”

那個沾染暴雨的懷抱再次浮現在宋時窈的腦海,她瞪他一眼,大度道:“我跟你一個病人置什麼氣?你當時肯定頭腦都不清醒,指不定將我認成誰了。”

陸淮序鬆了一口氣,但還是解釋:“宋時窈,我一直都很清醒,因為知道是你,所以才有了那樣的舉動。”

宋時窈沒想到他的坦白,半晌才憋出一個字來:“哦。”

“你若是生氣了也無妨,我負責到底便是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宋時窈一驚:“誰要你負責?!”

察覺到陸淮序目光幽深,二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奇怪,她趕緊轉移話題:“這個步搖怎麼會在你手上?”

“上山的路上,在懸崖邊撿的。”

說完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是魏然長兄墜崖的地方。”

宋時窈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嗆他一句:“怎麼?你那天跑那麼急該不會懷疑是我推他下去,趕著來興師問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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