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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對麵前的安樂溫和一笑,轉過身正欲離開,才踏出一步,背後突然撲上來一個小小的身軀,柔軟卻強硬地摟住他的腰。
他雙瞳因驚訝而微張,不過一瞬又壓了下去。
思緒飄散在晚風中,混雜著身後時而響起的低啜,兩人無言片刻。
魏然低歎,把腰際屬於女孩子的手拉開,音色低沉沒有任何波動:“公主,罪臣僭越了。”
下一刻,鬆開手,抽身而去。
這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安樂看不清他離開的身影,淚眼朦朧,不論是殘陽如血還是晚風拂柳,在她的眼中都失了顏色。
她隻看到,她目光悄悄追隨多年的背影,隨著一匹馬,消失在遠方。
安樂無力地蹲下身,埋首在臂彎眼淚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
一瞬間,泣不成聲。
目睹了全過程的郭鬆一邊驚歎這位小公主的大膽,一邊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可將人直接丟在這兒似乎也不大好。
直到一道女聲響起:“勞煩郭公子能保守今日之事。”
郭鬆回身一瞧,原是借住在國公府的那位表小姐,好像叫個孟什麼尋的名字,她立在城外的晚風中,裙擺蕩起弧度,麵容卻依然溫婉。
他兩邊一打量明白過來,安樂公主尋常將對魏然的心思捂得嚴嚴實實,連他今日一看都嚇了一跳,眼下突然相送,還做出了有違禮法的舉動,孟知尋應當也是不放心才追過來看看。
既然有人帶公主回去,郭鬆自然不必自討沒趣,應下孟知尋的請求,朝魏然離去的方向遠遠望了最後一眼,轉身回城。
孟知尋走到她跟前時,安樂還蹲在地上,哭得有些停不下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飄散在風中。
她沒有說話,隻同樣低下身子攬過安樂的肩膀拍了拍,將整個人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裡。
安樂卻哭得更加厲害,啜泣著啟聲:“知尋姐姐,我……是不是特彆……對不起窈窈,魏然對她……明明那麼壞,可我還是……喜歡他。”
她帶著哭腔,聲音因時不時控製不住的抽泣而無法連續,悶在孟知尋的懷中,這會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宋時窈。
孟知尋安撫地順了順她的脊骨,語氣輕柔:“怎麼會呢,窈窈一定會覺得,我們安樂是個很勇敢的人。”
“可是……可是……”
孟知尋柔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沒有可是,就算你去問窈窈,她也會給你同樣的回答。喜歡一個人,沒有對不起誰,也從來不丟人。”
似乎終於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安樂揪著心口處的衣物,徹底將頭埋進孟知尋的懷中,如釋重負地大哭一場。
“我真的喜歡了他好多年。”安樂邊說邊哭訴,好像要把這些年埋在心中的感情全部宣泄出來,“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孟知尋耐心地聽著:“嗯,我們安樂能坦坦蕩蕩地喜歡一個人,真的很勇敢。”
可所有的一切已成過去,她與魏然,無緣無份,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不為所知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