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秘密(1 / 2)

趙芹一聽公爹發火嚇得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心裡卻不服氣,她是不可能出錢的。

金瓶兒忙道:“其實也沒啥事兒,二奶奶都不知道呢,是紹棠媳婦兒年輕……”

“咋?你們又賴上紹棠媳婦兒了?”許老蔫兒更炸了,二爺夫妻、大隊乾部、公社縣委啥的乾部都對紹棠媳婦尊重有加,咋顯擺你們了?

趙芹被他訓得眼淚吧嗒吧嗒,心裡越發不服氣。

正好許大柱從外麵回來,趙芹看到自己男人如同看到了救兵,立刻撲上去,拉著他的衣服委屈地直抹淚兒。

許大柱瞅著他爹黑著臉罵他媳婦兒和娘,登時不高興了,“爹,你乾嘛跟自家人吹胡子瞪眼的?”

不用問他都知道指定是跟陸家有關。

他爹都魔怔了,陸家是親人,自家是撿來的,不許自家人說陸家一句不好。

許老蔫兒瞪了他一眼,“好好管管你媳婦兒。”

他氣呼呼地進屋,揣了倆窩頭就走了,也不在家吃飯。

許二柱和順妮兒也趕緊吃了去上工。

待他們一走,趙芹趴在許大柱身上委屈地裡哭開了,“大柱啊,這是咋滴啊,為那麼兩隻兔子至於嗎?咋就不能容我呀?”她往男人身上抹淚兒,卻說最不滿的事兒,“就二房是親生的兒子和媳婦,咱倆是撿來的唄?製香廠的工作可著他們兩口子去,憑啥不讓我們去啊?”

這話戳了金瓶兒的神經,她登時臉色變了。

許大柱的確不是許老蔫兒的兒子,而是她前麵男人——那個被槍斃地主解耀祖的遺腹子。

難道、老蔫兒知道了?

金瓶兒原本是解家官莊解大地主解耀祖的第八房小妾。

解耀祖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說是另一個黃世仁不為過,見到漂亮閨女就想辦法搶過來,不管人家是不是已經嫁人,搶不到就想辦法讓人家家破人亡。

金瓶兒倒不是他搶的,而是他去自己下麵農田巡視的時候看到的。

那時候金瓶兒還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金三丫兒。

當時她在河裡洗衣服,五月陽光煦暖,水波蕩漾倒映著她俊俏的臉龐和三寸金蓮。

解耀祖當時就看上了。

他立刻打發管事兒的上門要人,願意給她爹娘一百斤麥子,十斤肉,二十斤油,讓她給自己當丫頭。

說是丫頭,其實就是通房丫頭,隻是不想給名分。

那時候金家艱難,天天粗糧糊糊都吃不飽,她爹娘自然同意,隻是又要了十塊大洋給兒子娶媳婦兒。

金三丫兒跟著解耀祖之後,他對她很滿意,又說她像一支美人瓶兒,就給她改名叫金瓶兒。

她跟著解耀祖過得倒是舒服,不用她乾活兒,隻負責他貼身房裡事兒,頓頓白麵饅頭還有肉,時不時還給她做新衣服。

後來解耀祖搶了幾個媳婦閨女,人家抵死不從,他很惱火,對比之下覺得金瓶兒乖巧聽話,就給她抬了姨

娘。

結果當上姨娘沒一年,打土豪分田地,解耀祖被槍斃了。

土改組讓窮苦百姓揭發惡霸地主的罪惡行徑,那時候金瓶兒反而說不出啥,她覺得解耀祖很好啊,對她溫柔體貼還大方,從來不打她。

說他對那些女人不好,那不是那些女人不乖不聽話嗎?

要是她們跟她一樣,不就不挨打了嗎?

當然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畢竟解耀祖是要槍斃的,她家世代貧農,屬於被奴役的窮苦勞動人民。

等解耀祖被槍斃以後她也當成解家需要被解放的人群,和其他小妾、丫頭一樣被許配了人。

嫁給許老蔫兒以後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好在時間短沒有被人發現,而且許老蔫兒老實巴交對女人的事兒一竅不通,所以她很容易瞞過去。

這麼多年許老蔫兒對許大柱一直疼愛有加,有好事都緊著他的,現在卻把製香廠那麼好的工作給了二柱兩口子。

這不能不讓金瓶兒多想。

雖然每次都是方荻花來要人,許老蔫兒根本沒有提意見,可以金瓶兒對許老蔫兒和陸老爹關係的了解,也認為是許老蔫兒暗中選好的。

讓二柱兩口子去乾活兒,那肯定是衝著老蔫兒的麵子呀。

總不會是衝著二柱那木呆呆笨呼呼的樣子吧?

她覺得大柱隨她和親爹,長得俊。

雖然叫大柱聽著是個土憨憨,實際模樣不比陸大哥差。

她覺得二柱隨老蔫兒,大臉盤、黝黑,瞅著就木呆呆傻憨憨,很適合給人當牛做馬。

這麼多年她早就接受了現實,可難免……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著許老蔫兒的呼嚕聲還是要懷念一下舊時光。

那時候多好啊,頓頓白麵,想吃魚就吃魚,想吃雞就吃雞,天天穿綢緞衣裳,連褲衩兒都是白絹的呢。

五冬六夏的,月經布都不用她自己洗,哪裡像土改以後嫁給窮酸泥腿子那麼苦?

大冷天還得洗一家子的衣服,吃不飽穿不暖的不說,還得被人指指點點自己是被槍斃地主的小老婆兒。

那屈辱勁兒,就甭提啦。

也得虧陸家莊的人給陸家麵子,連帶著對許老蔫兒也給幾分薄麵,她才過得還不錯。

哎,雖然都是地主,下場卻不同。

趙芹還抓著她的胳膊哭呢,“娘,你說話呀娘,我爹咋那麼偏心呢?”

許大柱也梗著脖子,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二弟一開始去陸家製香廠幫忙的時候他還沒覺得如何,趙芹跟他嘀咕爹偏心二弟他也不以為然,打小爹明明對他更好。

他尋思可能因為他是長子以後要挑大梁所以好吃的給他、重活兒卻讓二弟乾。

再說二弟去製香廠賺的是工分,工分是算在公中的,年底分紅他也能沾光的。

可趙芹卻說二柱兩口子在製香廠乾活兒除了工分還能額外拿錢,那些錢都被二房昧下了。

久而久之他也被趙芹影響,覺得爹

的確偏心二弟。

表麵爹給自己好吃的,二弟為啥不生氣?保不齊背後爹給二弟更多呢。

表麵爹讓二弟多乾活,二弟為啥不生氣?那不是去製香廠了嗎?讓二弟乾活兒是做給外人看呢,讓大家夥兒都知道二弟力氣比他大、比他勤快,所以他去製香廠就理所當然。

這會兒他也配合媳婦兒給親娘施加壓力,蹲在地上抱著頭不說話,“娘,你不會也偏心二柱吧?”

金瓶兒氣得往他後背上捶打兩下,“你這個冤家呀,你豬油蒙了心看不見娘待你的好?”

許大柱甕聲甕氣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和我爹一樣做給人看的?瞅著對我好,關鍵時候就偏心二柱。”

趙芹也在一旁幫腔附和。

金瓶兒氣得頭疼,雖然心裡懷疑是許老蔫兒跟二奶奶說的讓二柱和順妮兒去乾活兒,卻也不能就這麼讓大兒子和大兒媳說出來。

那不是鬨分裂嗎?

不管咋滴,許老蔫兒都是許大柱的爹,還得靠著他在陸家莊過下去呢。

金瓶兒給大兒子大兒媳呲兒了一頓,又自己拿五塊錢去陸家。

去年到底是因為製香廠多分錢了,要不她哪裡能隨便拿出五塊?

今兒陽光好,林姝正在院子裡曬被子呢,拿根光溜溜的棍子一下下抽打被褥,浮塵飛揚。

明明是有點埋汰的場景,可陽光正好,照得她臉龐潔白如玉,灰塵飛舞好像給她加了一層柔光濾鏡,讓她顯得明媚豔麗,看得金瓶兒都暗讚她好樣貌。

這擱過去那真是要被司令官兒搶去當小老婆的姿色。

金瓶兒的三觀與眾不同,她覺得能讓司令官兒搶去就是對美貌最高的評價。

看到她過來,林姝笑著打招呼。

金瓶兒笑道:“你看看,這都怪我,之前大媳婦兒跟我說過從二奶奶家抓了兩隻兔子,她錢不湊手讓我給一下,我愣是給忘記了。”

林姝笑著說沒事兒,“嬸兒,這可不是錢的問題,你若是誠心養就抓回去養著,等抱了兔崽子再送來兩隻就是,若是賣肉也得長到四五斤才行,三斤以內都算沒長成呢。”

她沒說後麵的,但是金瓶兒知道她的意思,你可以賒賬,回頭用小兔子還賬,但是你不能給親戚吃了卻說跑掉,更不能誣賴兔子有病沒養活。

我家是那種故意給你病兔子的人嗎?

金瓶兒連聲說是,她要再抓三隻。

她拿了五塊錢給林姝。

林姝卻不要,“嬸兒,回頭送五隻出滿月的兔子過來就成啦。”

她倒是看看趙芹還敢偷摸給弟弟再吃了的,要那樣金瓶兒連著她大兒大兒媳就拉倒吧。

金瓶兒也沒爭,“那我回頭送五隻回來。”

她也不急著挑兔子,反而往東邊製香室瞧,笑道:“我們老二最近有些不舒服,我就怕他耽誤乾活兒。”

林姝:“二柱哥和嫂子乾活利索著呢,嬸兒不用擔心。”

金瓶兒:“他笨

呼呼的,我是真怕他沒個眼力見兒,再把活兒給乾壞了。說起來他大哥從小就伶俐,比他會來事兒,你看要不要換……”

林姝笑著給她摁了回去,“放心吧,他們夫妻倆乾活兒好著呢,都是做熟的,一點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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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林姝堅持,金瓶兒知道自己說話不好使,笑了笑就挎著籃子走了。

估計她找二奶奶也不好使,還是得讓老蔫兒說呀。

可晌午那會兒老蔫兒分明就是推脫二奶奶選的二柱夫妻倆,他說了不算,她要是再說他反而會很煩。

做夫妻這麼多年金瓶兒也了解許老蔫兒的脾性,他平時不愛說話,性情看著很寬厚溫和,但是不許人家說陸家壞話,不許質疑陸家二爺和二奶奶的決定。

你讓他去說把二柱叫回來換成大柱,他絕對會跟你翻臉。

雖然平時在生活中金瓶兒占上風,她說讓老二多乾點活兒,讓老大多吃點,許老蔫兒壓根兒不管,可在涉及陸家的事兒上他一點都不含糊,金瓶兒不管發脾氣還是撒嬌哭鬨的都沒用。

過了正月十五,院子裡的杏樹就坐滿了花苞,那著急的已經破開暗紅的花苞露出一絲粉白。

十七這日幾隻喜鵲在杏樹上喳喳直叫喚。

盼盼和甜甜如今學了一肚子老人經兒,盼盼背著手跟爺爺如出一轍的樣子,仰頭瞅瞅杏樹上的喜鵲,笑道:“喜鵲叫喳喳,親人要來到,瞅瞅肯定是咱二姨和大姨他們要來了。”

甜甜點點頭,“對。”

爹剛回來過完十五,那指定不是爹回來。

原本陸紹棠這一次回來,林姝帶著孩子跟著去祁州住陣子也行,但是倆崽兒自從糾結老、死這倆人生終極問題以後就對爺奶特彆心軟、留戀,大有一種我盯著爺奶,他倆就老得慢的感覺。

兩小隻正在討論喜鵲的問題,盼盼就聽見外麵傳來吉普車的聲音,大喊道:“二姨,二姨夫來了!”

倆崽兒立刻蹬蹬往外跑。

果然,就見薑衛東的吉普車送胡同口拐進來。

這年過的,倆崽兒覺得二姨又漂亮了呢!

盼盼一邊跳一邊喊:“二姨二姨你真美,賽過餑餑和雞腿!”

一邊說還用胳膊肘拐甜甜,讓她也趕緊說。

這種話兒甜甜還不是隨口就來?

她也道:“二姨二姨真好看,那是天仙來下凡!”

林夏推車門剛要下車,給倆崽兒逗得差點趴地下,朗朗大笑,“這年過的,你們這倆小嘴兒是抹了蜜吧?”

她就從兜裡掏紅包給甜甜和盼盼。

倆崽兒開開心心地揣起來,一左一右牽著林夏的手,又問二姨夫好,請他們家去。

林姝正在屋裡破瓦罐破盆裡育苗呢,聽見聲音便迎出來,寒暄兩句,“大娘呢,咋不一起來?”

薑衛東忙著拿東西,林夏道:“在家收拾呢,我們前幾天回了一趟老家,剛回來。”

進了院兒裡,林夏先和陸家在家的人招呼一聲,然後進

屋喝水說話。

薑衛東帶來一些老家的土特產,糯米粉、糯米糕以及乾蘑菇之類的。

林姝也問些那邊的風土人情,長長見識,再聊聊這個月的新鮮事兒。

那林夏還真是帶著八卦來的。

林夏讓倆崽兒去和秀秀姐分糖和點心吃去,她和林姝說話兒。

“三妹,還記得你說過的那個高虎和餘明明嗎?”

林姝當然記得,她和陸紹棠在二姐結婚第二天見到夫妻倆吵架,後來她當閒聊跟二姐夫說起來,讓留意一下那個高虎,彆鬨什麼幺蛾子影響軋鋼廠的名聲。

林夏壓低了聲音,“餘老師找了軋鋼廠保衛科,要求調查她和另外一位男同誌的事兒,還要調查她丈夫,以自證清白。”

林姝剝了塊高粱飴放進嘴裡,糯米紙入口即化,高粱飴軟糯清甜,她一邊嚼著糖一邊聽二姐說八卦。

林夏:“保衛科上報了廠委,廠委讓你二姐夫帶人負責調查這個事兒。”

薑衛東接到廠委任務以後就帶著保衛科展開調查走訪,先調查三方當事人,再走訪各自的領導、同事、鄰居等,最先證明了餘老師和那位男同誌的清白,再調查高虎的異樣。

在走訪過程中薑衛東他們了解到高虎有一個過從甚密的好哥們兒,那是他的高中同學,姓管。

據了解高虎和那名管同學一見如故,在高中時候就關係很好,他們同班同宿舍,幾乎形影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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